霖将军么?听说近日不大好。”
褚灵一听裴霖不大好,心跟着揪起来,明知也许有陷阱,却不管不顾道:“姐姐果真有法子让我见他?”
“我买通了天牢的伢子,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只是那里关着的都是死囚,拷打得不成样子,怕妹妹看了害怕,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我不怕,还请姐姐行个方便。”
“既如此,你等我消息。”
“多谢。”
时间定在两天后的凌晨,云思俭派人掩护她出宫,一同乔装进了天牢,时间紧迫,褚灵见人心切,一路疾走,被脚下绊了好几次,险些摔倒。
到了牢房门口,就见裴霖被几条大铁链子锁住,所幸没受那刑拘的苦头,只是虚弱得不成样子,褚灵想起那晚他挨打的情形,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守打开牢门,裴霖似是没听见,半躺着一动不动。
褚灵推开门,唤了声“小霖子”。
裴霖猛然睁开眼睛,抬头就瞧见一身内侍装扮的褚灵,惊道:“你怎么来了?谁送你来了?”他起身太急,又被铁链拉了回去,摔倒在地。
“别担心,他们都不知道。”褚灵忙搀了他坐下,从手绢里取出一颗药丸,让他服下,安慰道:“这是玉清丹,有奇效,你很快就会好的。”
裴霖颓丧一笑,道:“何苦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这样好的药。”
“别胡说,你忘了,你说要保护我的,别想赖账。”
裴霖用一种抱歉的眼神沉默地注视着她,低下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对不起什么,小时候你尽护着我,现在,我帮你一次两次的,算得了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褚灵只到他一定又在自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他,便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放的得放下了,别再多想,以后的日子还长,裴世伯还等着你回家。”
“回家?我还回得了家么?”
“怎么不能?有裴世伯在,墨夷旻禛他不敢动你的,你别多想。”褚灵忙道。
裴霖摇头道:“你不了解他。”
此言一出,褚灵一愣,的确,她是不了解他,她怎么会了解他?若了解,自己也不会是这种下场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这人,最讨厌别人染指他的东西,对他决定指手画脚横加阻拦。更何况,我要带走的,是他最疼爱的妹妹,阻拦的是他亲赐的婚约。我一早就知道,他不喜我接近沁湉,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明知道也许从此引火烧身,却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你二哥总说我任性,你说,我是不是任性?”他喃喃低语,说了许多话。像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能减轻他罪孽的答案。
褚灵拥住他,道:“你没有错,沁湉也没有错,我们都是无辜的。”
突然,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这么说,是寡人的错?”
墨夷旻禛与云思俭先后走进牢房,墨夷旻禛看见她抱着裴霖,眼中冒血,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你是这么认为的?”
裴霖见他如此粗鲁的对待钟褚灵,起身就往这边冲,终是被铁链束缚,只能冲他吼道:“墨夷旻禛,你放开她!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你放心,会让你尽兴的。”拉开钟褚灵,身边的人立刻摆上刑拘,看得褚灵胆战心惊,只好服软道:“君上……我错了……求你……求你别伤他!”
“伤她的人,是你,这你早该知道。”他绝情道。
她早该知道,她每一次选择站在别人身边,对别人都是种伤害。这是他对她没选择自己的报复。
伢子将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拿起,朝裴霖一步步靠近,钟褚灵吓得大叫:“不,不要!他身上还有伤。”
裴霖被几个人按死,视死如归道:“灵儿,别怕他,也别为我伤心!对不起!对你的诺言只能下辈子再兑现了,此生能有你这样的挚友,我死而无憾了。”
“裴霖!别说了!”褚灵一面哭,一面用尽全力想挣脱墨夷旻禛的手。
墨夷旻禛死死控制住她,很快,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裴霖凄惨的声音冲进她耳朵,她大喊一声“裴霖”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