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若对敌人存有仁慈之念,必会感情用事,徒留祸患。钟褚烟的事,倒是个试探,他略推波助澜了一下,她果真痛下杀手。
于是,便把想法跟武安侯一说,他极力赞成,还说后宫之中除了她,没人能完成这个任务,墨夷旻禛这才最终选定了她。
对于他而言,最优人选是云思俭,她跟随自己多年,历经过各种困苦艰难,警惕心高,跟他及身边的人都熟识,很有默契,只是这次毕竟是到别国领土作战,环境复杂,很需要很强的应变能力。另外,就是舍不得云思俭受伤。
相比之下,显然钟褚灵的好处更多,其一,出身高贵,知书识礼,除了在自己面前,其余时候的表现都过得去;其二,她的两位哥哥正在前线作战,若居心不良,可以她为人质,控制其兄;其三,她的武功虽远不及他,但必要时防身逃脱应该不成问题,他不必为了救她而受人牵制;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万一她死在离伏,自己并不爱她,不会觉得可怜惋惜,还可以以此为名出兵伐战。
搬出武安侯,看来这事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了。眼下看来战急,他才非要到前线坐镇不可,此去万险,自己独身一人,只怕艰难异常。何况墨夷旻禛对自己又没半分感情,若遇事不顺,他一定会眼都不眨一下地牺牲她。
仿佛天已塌了一半,那种手刃仇人的快感已荡然无存,只剩漫漫无边的恐惧裹挟着她。
发了半晌的呆,不死心道:“可是,臣妾旧伤未愈,只怕力不从心。”
“你不必压力过大,只当出个远门,不过目的地有些危险,寡人会派人护你周全的。”
看来答应救小七,是他顺水推舟送的人情,还是斗不过他,垂肩认命道:“君上要臣妾怎么做?”
目前为止,他看到她的第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
“一,当好王妃;二,无条件服从寡人的命令。仅此两条。做好这两条,保你安全返国。”
“是。”
这一条好说,但这第二条实属霸王条款,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并无兴趣,许是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没再多想,便欣然允诺。
两位哥哥也在战区,若知道她去了,必定也会设法保护她的,这般想着,心里安慰了许多。
“你回宫好生准备,三日后出发。”
“那小七……”
“明日定把人还你。”
这下放了心,“谢君上!”行礼准备退下。
“并非建立在实力之上对抗,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墨夷旻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回头,这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领君上教诲!”
抬脚出了殿门,疑惑,这人还有好为人师的毛病?
——
回到宫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她应该让他把玉玺也一同还给她才是。
不过,他得到玉玺也快一年了,对丞相府似乎并没什么苛责,若此刻兀自提起,只怕倒提醒了他,既然引火线未点着,自己何必去做那递火石的人呢?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周旋,不如姑且趁此机遇取信于他,再计玉玺之事。
墨夷旻禛让她回宫准备,她委实不知该准备什么?
眼下,只等小七回来,再把她们仨安顿一下。思来想去,只有云思俭那里是个安全的去处,便去找云思俭一说,一时间,她脸上表情可谓千变万化,显然,她还不知道墨夷旻禛要去离伏的事,更不知道他居然让钟褚灵一道去。
干笑几声,道:“君上也不顾忌你身上的伤,离伏虽是近邻,但此去千里迢迢,少不得要受许多罪。”
她的心思已经全写在脸上了,褚灵怎会看不出,当初瑶弋封了妃位,她就每日唉声叹气,煞为不快,这次大约觉得又让自己捡了“便宜”。
褚灵瘪瘪嘴,佯装委屈道:“姐姐有所不知,我被委以此番重任,皆是因为姐姐。”
果然,云思俭一脸茫然道:“妹妹何出此言?”
按云思俭的性子,总不敢直接问墨夷旻禛的,褚灵便说谎道:“君上原本是打算让姐姐去的,可是舍不得姐姐吃那劳顿之苦,便听了武安侯的话,这才退而求其次,命我代替姐姐陪君上一道去。”
云思俭听了,笑着安慰,褚灵乘胜追击道:“姐姐这笔账我可记着,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姐姐可得帮我好好照看若鹿她们。”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云思俭理所应当答应了,还不忘做做面子,道:“君上也是,后宫这么多夫人,何必偏叫你这个有伤之人去蹚这趟浑水。”
“还不是因为,姐姐时常在君上面前替我说好话。”
“倒是我把你害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打消了云思俭的顾虑,她便可以安心上路了,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人,她得设法帮她解围才好。
第二日黄昏时分,小七果然被送回,只是她不知受到什么惊吓,情绪很不稳定,人也很虚弱,面黄肌瘦的,手腕脚腕上还有伤。
褚灵问侍卫在哪里找到她的,只说在云卧园的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