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忘了,你这个正义之士的手里也攥着两条人命呢!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扬着下巴,眼睛斜睨着她,露出许多眼白,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褚灵并不介意她的不屑,扯了扯嘴角,道:“你资质虽平庸,我万没想到,居然连帐都算不清楚。”
“什么意思?”钟褚烟咬牙道。
“那两人的性命分明是断送在你手中的,现在没有外人,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这么说,你是非要跟我作对不可了?强做出头鸟对你没什么好处!”钟褚烟眯着眼睛。
褚灵逼近她两步,她比褚烟高出半个头,这样近的距离,显得压迫感十足,道:“你应该清楚,我要杀你并不需要强作什么出头鸟!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看在母亲面上,让你几分而已,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我只好亲手送你一程了。”
褚烟连退几步,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自己捏在手心里把玩了多年的蝼蚁,也胆敢跟自己龇牙咧嘴的叫板了,但她的确跟着施隰练过几年,施隰武功那么高,她就算再差也总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强的,心里又不甘又担心又恨。
后退的脚不小心撞在桌角上,引得桌上的茶杯叮叮当当地乱响,褚灵转身往外走,褚烟抓住一个茶杯就奋力朝褚灵砸去,被她轻盈侧身躲开。
她仍然嘴硬,道:“你以为我怕你!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受宠的王妃预备怎么送我一程!”
褚灵淡淡道:“这后宫之中,多的是意外,今日肖夫人就‘意外’的去了,说不准哪天会轮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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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钟家两位公子就随军上了战场。
这头一仗虽胜了,却是险胜,原本驻守在大营的主力军,不得不紧急调配到了前线。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等到离伏主力耗尽再慢慢迎战,所以派遣过去的援军并不算多。
可谁知,这离伏好日子过的太过安逸,刀枪入库有日,均锈迹斑斑,马放南山已久,闻豉角而惊,上了战场,只思四处溃逃,无心迎战。
消息传回,原本反对结盟助战的人,直呼上当,抓眼下这点不利之势大书特书,每日要求撤军的奏折堆积成山。
墨夷旻禛看得烦了,就让述季模仿自己的字迹批阅。
“沈大人回来了么?”墨夷旻禛靠着椅背,仰头闭目养神,似是极困倦。
述季在纸上一面认认真真模仿他的字迹,一面苦着脸,道:“快了,后天就能到。”
“后天,后天……”墨夷旻禛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述季每批阅一本折子,信心就减少几分,心想,自己长得仪表堂堂,六艺精通,可唯独这字写得不尽如人意,再批下去,只怕要出丑,可君上的吩咐又不敢违背,便停下笔,目光往奏折堆里寻找,忽然眼睛一亮,搁下笔,取了那份折子呈过去,道:“君上,钟丞相的折子。”
睁开眼睛,接过,随即一笑置之,述季捡过来一瞧,道:“咦?他没跟着其他大臣起哄,倒是难得。”
“这都是他两个儿子的功劳,他年纪大了,经不起风浪了。这几日,群臣时常在朝堂之上反对寡人的盟离之策,他以一己之力据理力争,硬是几次三番说得他们哑口无言,你说好笑不好笑。”
“两朝之相,根基十分稳固,不如劝他归顺,也许可以助君上早日肃清内敌。”述季顺势道。
“那老贼刁滑得很,他这一反常态的做法,或许只是权宜之策,不可轻信。吩咐下去,继续盯着丞相府。”
此言一出,述季像犯了重罪的人蒙赦,脚底抹油一溜烟走了。
墨夷旻禛扶额俯在御案上冥思苦想,把大臣们在朝堂上的质疑反对,一遍又一遍地想着。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千方百计的坐上王座,这么久以来却并无建树,敌人又躲在暗处,实在举步维艰,沈公说得对,既已成王就不能再一味血腥打压,得跟他们斗智斗勇。
这番盟离,他不是意气用事,对高收益的期待,往往需要面对极高的风险,他有这个思想准备,但在别国开战,兵力始终是个顾虑,诚然若大军去压黎古势必将其一网打尽,如果这样做,国内空虚,又会引来别国的觊觎,实在难以权衡。
这时,内侍进殿,禀报道:“君上,青梧宫娘娘来了。”
内侍已做好了将她扫地出门的准备,良久未听见他开口,便准备径自去做,却听他道:“让她进来。”
父女俩还真是默契,一个在朝堂讨好,一个在后宫使劲。他有理由相信,她这一转变必定是得到她那工于心计的父亲的指使。
墨夷旻禛没有猜错,她的父亲是这样嘱咐她的,但她此来的目的,却是为了那枚玉玺。
云思俭就曾在鹤龄宫夜宿过几次,若她也能讨他欢心,兴许也能堂而皇之地进来,彻彻底底地搜查一番,不知为何,她坚定地觉得,那枚玉玺必在此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