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思俭送的,她还真敢消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君上,述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这件事横在他心中很久了,原不敢擅自问,只是听墨夷旻禛主动提起她,才斗胆一问。
先王原是将钟褚烟指给他,而钟褚灵是指给先王后之子宥王的,未及婚期,他就政变继位,若娶钟褚烟是遵循先王的意思,那为何要将钟褚灵也娶进宫?为这事,还被非议了好一阵。既然娶了,又晾着她,不管不问,不知是何用意?
墨夷旻禛回头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得都有些不像他了,不知是什么事这么难以开口,随意翻开桌上的册子,道:“何事但说无妨,不必遮遮掩掩。”
听了他这句话,述季方才大胆些,直言道:“为何要娶青梧宫娘娘,她对我们而言,实在没什么用处。”
“她帮寡人得到了玉玺。”墨夷旻禛下意识就说出这么一句,仿佛娶她是论功行赏。
述季一听,更是疑惑,道:“她立了大功,可以许她钱财,许她土地,为何一定要娶她?”他看得出来,墨夷旻禛并不喜欢她。
“她若跑了,寡人还要费力寻找,还是将她安置在身边安心些。寡人早说过,钟府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多有趣的游戏,那个老匹夫临死时,他一定要告诉他,是他的亲生女儿出卖了他,再让他们父女黄泉相聚,多么令人期待!
娶钟家两位小姐,原也不是人们以为的旖旎之事,这只是个血腥残忍的圈套!他已决定要让钟府血债血偿,又怎么会放过她们,与其让她们嫁给其他公族,虚涨钟府的势力,还不如娶了她们,免得到时候动起手来,把其他家族牵扯进来,倒要他花心思对付。
述季突然沉默了,那位娘娘对玉玺的事一无所知,她虽也是钟家的人,但到底是帮过君上的,这样对她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进后宫这么久,她规矩本分,若知道君上娶她是为了杀她,该有多伤心啊!
半晌没见他说话,墨夷旻禛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说了”
述季面露难色,低头道:“臣不知该说什么?”
墨夷旻禛一笑,放下手中的册子,道:“怎么?可怜她?”
那女人委实能装,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先后讨得思俭和湉儿的欢心,现在连述季都被她骗了去。
说到底,起初自己又何尝没被她那孱弱的样子给骗过去,若不是他几次夜潜丞相府,否则还真无缘得见这位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装起病来,气若游丝,口里悬着一口气,好像下一刻就要去见阎王;阴险到被他刀架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的同时,还想尽办法暗算他;狡猾到发现了亲妹妹算计,却偏要将计就计,博取同情;每一面似乎都像她又不是她。
让她去偷玉玺,她从没问原因,进宫后又将她丢在一边,她不生气也不抱怨,在那个偏宫中,她活得像个局外人,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若试她一试,果真有变,便早些了结了她,棋子若不像个棋子,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般一想,便起身往青梧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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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宫门前没人看守,更没人通报,宫门紧闭,打了半天门,才听着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钟褚灵坐在紫藤花架下翻看沁湉公主送的话本,正看到要紧处,忽听有人打门,以为是云思俭,并未起身迎接,她们关系极好,彼此熟络,也就免了许多虚礼。
宫门大开,她往那边一看,来人一身玄衣,心里勃然一跳。
越竟尚黑,所以王族宗室多着玄衣。
那人抬脚跨进,眉头一皱,是墨夷旻禛!她立刻警觉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判官一般,仿佛她十恶不赦,她自问并没有哪里招惹到他,实在不应该输了气势,便挺直了腰板,站在原地。
心里这般想着,可脸上却并没有身体表现得那样理直气壮。
呆在原地,动弹不了半分,他有多狠,她可领教过,头一次见面就已经被他的匕首划伤了脖颈,留下两寸长的疤痕。
那伤口到现在似乎都还没完全愈合,不时隐隐作痛。
耳边是若鹿和芮儿不断提醒给墨夷旻禛行礼的声音,可她身体僵直,并不听从她的指挥。
墨夷旻禛面无表情从她面前走过,径直往屋内走,一路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过。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进屋行礼,若鹿上了茶和果品便匆匆退下,走时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生平最怕这种陌生人硬拉在一起相顾无言的场面,她话不多,但哥哥和裴霖他们都是话唠,她习惯了倾听。
现下遇上一个热衷故弄玄虚的,还真不知如何应付。
又沉默半刻,她干咳一声,率先开口:“不知君上来,未曾准备,多有不周,还请君上恕罪!”
他没有回答,又是一阵尴尬,她抬头,只见他打量着四周,这倒让褚灵不好意思起来,便胡乱开口道:“君上爱吃什么菜?”
总听云思俭抱怨他喜好难猜,她很想常做些他爱吃的菜,可试着一做,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