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研磨抱着的那个糖果篮子,又准备帮塚原拿吉他时,她坚决拒绝了说:“乐器是音乐人的命根子哦。”
上车前她望了眼天空,“今天是不是要下雪?”
“那可太棒了,”黑尾叔叔说,“孩子们也会很高兴的。”
车程过半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雪,夜幕降临路灯亮起来,昏黄色的光把纷纷扬扬的雪花染成了暖色,黑尾刚想让塚原和研磨一起看雪,回头一看两个人被暖气吹得正点着头打瞌睡,他便叹了一口气,和爸爸轻声聊了聊今晚的活动。
等车里再次安静下来,他想起在父母离婚之前,爸爸就在横滨的一所学校当老师,那里的孩子和其他学校的孩子有一点不一样,但和他一样都是孩子,他偶尔会在校门口看到爸爸蹲下来一字一句、慢慢地和他们交流,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话也会花上很多时间。
他真的很有耐心,以至于黑尾眼里的爸爸一直都像个不太真实的好人角色。
来东京以后,爸爸换了份工作,但还是在做差不多的事情,印象里他好像一直在帮助别人,虽然对他和妈妈的照顾没有少过一分,可他们却还是会争吵,黑尾想过为什么爸爸做了正确的事情,妈妈却还是要离开,他从来没有去问过,爸爸也没有主动说过,毕竟父子之间大多时候还是沉默的。
直到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他在学姐提出分手的时候隐约明白了父母之间分开的理由,只是怎么说清楚他也不知道,大约是任何一件错事在爱面前都不再是错误,但如果没有了爱,正确的事也毫无意义。
“那年地震我去做志愿者,她是女校的学生,我是在一块木板下发现她的,绑着的马尾散了,她就这样紧紧抓着我的手,颤抖着说了一句谢谢,我就感觉自己看到了未来。”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爸爸在喝醉了以后谈到妈妈。
“铁朗。”回忆被一声呼唤突然打断了,黑尾立马回过神来,转身去拍后座已经头靠头睡着了的两个人。
抱着吉他的塚原艰难地睁开眼,又推了推研磨:“醒一醒,研磨,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