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书房。
曹知书问出话的时候，目光就已经在余承钰身上移不开了。
他要看看，余承钰接下来的举动-眼神有无躲闪，说话有无吞吐，以及其他看似慌乱的行为。
要说相信人这一方面，曹知书宁愿信褚湘，她虽然每次回答的慢了一些，但可以看出其真切。
而不是一口咬定的那种欺骗。
这一点，曹知书在余承钰身上没看到过。
余承钰是那日在他面前抱起了褚湘，也说了一些听似挺体贴的话，但要只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的话，倒也大可不必。
他曹知书也不是什么非要问到底，撬人的想法是在他第一次见到褚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亲的情况下，就有了的。
现在要是说完全打消了那个念头，他自己都不信。
得，他还真是问了余承钰，对面那人半晌都没有吱声。
房间的寂静完全是靠他俩掌控的，而现在，也延续了那份静。
爱慕这个词，没想到会从曹知书口里问出来……
还是那样平淡的语气。
经过这一两个月来的相处，余承钰没有刚开始那么反感褚湘，也渐渐不去与陈佩环有什么交集。
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是成了亲的人，接受了这个西歧和亲的公主。
若是说他对陈佩环不负责，他不能否认，他是对陈佩环有过喜爱，也想过和她的日后关系方面。
但，妥协他是有的-陈佩环的父亲反对，余承钰可以跟他商量；陈佩环与他的大哥独处，余承钰问清楚了也不会放在心上；陈佩环回避他不搭理他，余承钰也可以有话慢慢与她说。
若是陈佩环为了他才做的这些，他可以理解。
可他二人的感情已经随之渐渐变得平淡了，若是陈佩环有什么问题，他也只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多一些。
面对褚湘，他是断然没有那么快就对她产生感情的，余承钰刚开始对她也没有那种一股脑就要想到以后的关系……
可是人啊，就是要多相处的，褚湘还为他和陈佩环让过一步，遵从他的想法，却又没有显出她自己的妥协。
也许真如曹知书说的一样，褚湘天真烂漫，却不失骨气-江怜想要诬陷她泼粥那次，褚湘还是挺有办法地在他眼中解决了。
余承钰的性子，从一开始的不羁，说话没有凭据的那种，也逐渐平稳了。
甚至他并没有拿过多少次刀剑的手-没有惩杀过恶人，但在褚湘面前，他可以拿的稳当并且手刃恶人。
余承钰很平和地对上了曹知书的目光，“我会爱慕她的。”
“渐生爱慕之意，不是一时兴起，你问的我已经回答了。”
这两句话落去曹知书的耳朵里，怎么让他有点懵了。
问他是否对褚湘有爱慕之意，结果余承钰来一句“他会……”。
曹知书想的两种答案要么就是爱慕，要么就是不爱慕，余承钰所答的，怎么有点中立的意味。
曹知书问他是否爱慕褚湘之前，好像说了句什么话来着-说褚湘会慢慢沦陷于他……
余承钰没有因为这个感到特别喜悦，表情还比刚才沉重了些，眼皮一垂着，像是在看桌面的那本书一样。
“你刚才在想什么？”
曹知书这时候问了他一句，他看不出余承钰脸上的表情变化，但余承钰的心理活动他又察觉不到。
不过，余承钰足足耽误了他能够赏一杯茶水的功夫，虽不多，但这个问题应该不难，他觉得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余承钰抹开了一丝微笑，对着曹知书：“我想，她已是我夫人，曹公子即便喜爱也不能把人带走不是么。”
对于褚湘的心意，她是没有完全明确，她来到上邱认识的男子也不多，更何况还是一门心思地在余承钰这儿，余承钰对她没有怀疑。
曹知书的话，也让余承钰对褚湘更增添了几分想要与她一起的欲望。
曹知书被余承钰的话哽住了，余承钰知道了他的心意又如何，怎么还要在这儿方面与他逗笑……
说着，曹知书就想回怼了一句：“姓余的，你……”
好像，曹知书把在褚湘面前怎样称呼余承钰的-顺口在余承钰面前也给道了出来。
从一开始就想疏远余承钰不搭理余承钰的他，这时候也不能因为称呼得罪人家不是……
曹知书深吸了一口气，自哀地扶了一下额头，想要不去看向余承钰。
不过一顿调息过后，曹知书纠正了口舌，补了句：“…余公子。”
“你这话说的，我喜爱是我的事，带不带的走也是我的事，不过能不能把人看住，那得看你的本事。”
曹知书带着那不好说明的威胁感，硬是把这些话淡然地脱口而出。
说完过后还要冲余承钰挤出一抹笑容。
要是真像余承钰那样说的，他还真不一定能把人带走。
曹知书还挺相信褚湘的耐性的，要是余承钰真看不住，他也做了想要带走她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