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十月底的风,渐渐从柔和变得冰冷,身上的外套也逐层递增。苏辰送我了一条红色的围巾,送给我的时候,他双手环抱着我,在我耳边厮磨着低语,他说,这条围巾的颜色和他记忆中那天我去养老院时穿的裙子一样,因为那天,我惊艳到他了。我只是笑而不语,因为我裙子的颜色是更暗的红色,而这条围巾是鲜艳的红色,像刚刚盛开的玫瑰。
他抱着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衣服里面,他问我:“依婷,你能给我织围巾么?”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刺鼻也不突兀,像是羽毛一样轻盈的扑过来,这种味道,让我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和李铖昊的完全不同,李铖昊的则是淡淡的烟草味。
是谁说过,人类对嗅觉的记忆,远远超越了视觉、触觉、以及听觉。
我多么想答应他,可是我曾对李铖昊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给其他人织围巾。
-
那年寒冬,冬至前一天,是李铖昊的十四岁生日。
他说,父亲刚开始混道上的时候,他和母亲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直至母亲产他的那一天,医院都不敢去,是在一个简陋的平房里面,四处是透风的墙壁。他眼圈通红,紧紧地抱着我,占有一般,就好像能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面。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轻声问我,依婷,我的存在是不是个错误?我是不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不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要你。
我说,是你的存在,让我开始觉得我的明天充满意义。
我说,我把我织的围巾送给你,把我的这份温暖送给你。
我说,这辈子,我只给你。
再没办法给第二个人了。
-
“依婷,若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苏辰的声音,把我打回了现实。
我甩了甩脑袋,把回忆甩出脑中。陆依婷,你真是个祸害,像苏辰一样如此优秀的人,在他的怀里,却还总想着别人。
可是,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就像是狠狠驻扎在心里的一颗树苗,渺小却牢不可破,若要连根拔起,势必毁灭整片土壤,可纵然拔掉了树苗,还有深入土壤而残留的细小根茎,永远藏于厚厚的土壤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