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看了眼笑嘻嘻的喜儿和暗中默默保护她的常霖,与跟在她身后的谭湘昀说:“我到了!”
谭湘昀点头,脚步踌躇,欲言又止。
庆阳无视了少年的满腹惆怅,提起衣摆上了石阶。
谭湘昀看着迈进王府高高门槛的庆阳郡主,忽然开口,急急唤了声:“郡主!”
庆阳回头,语气平淡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谭湘昀垂着手,支吾了半晌方说出一句:“郡主早点休息!”话音刚落,他又连忙道:“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
庆阳微微颔首。
谭湘昀一直认为郡主绝非等闲女子,两个人谁也没有觉得一个闺中女子关注案情有什么不对。
庆阳看了他片刻,淡淡道:“回去吧!”
谭湘昀点头笑了笑。
喜儿走至谭湘昀身边时,接口道:“天都快黑了,谭二公子快回去吧!”说完提起裙摆紧走几步,向已经进府的郡主追去。
谭湘昀看着缓缓闭合的朱漆大门,很快关闭的严丝合缝,四周又重归于平静,这才嘴角带笑地转身离开。
常霖去书房如实回禀世子爷。
魏仪听了手指点了点桌面,半晌道:“爷知道了,你去吧!”
常霖拱手退了出去。
筠娘最近喜凉怕热,小睡都有侍女拿着大团扇在一旁轻轻打扇。
筠娘缓缓睁开眼,守在一旁的竹月立刻上前笑着轻声道:“主子醒了!”
竹月扶筠娘起身,“屋里暗,主子当心些。”
筠娘笑着吩咐道:“去帮我研磨!”
掌灯时分,正房点起了灯烛。
东次间内室的书案下铺着织金黛蓝绒毯,书案上放置着山水小宫灯,文房四宝、笔筒、笔架,镂空小香炉。书案旁放着紫檀木底座的绿瓷画缸。
巧玉被竹月姐姐引进来,就看到世子妃正坐在宽大的雕背禅椅上提笔书写。
世子妃坐的书案背后是雕嵌的宝瓶画壁,面前是题诗的嵌金槅扇,文文静静的端坐在那里,想必世子妃一定是位才情出众的女子,嫁人后收敛了自己的个性。
筠娘抬头见是巧玉,笑道:“好久没看到你了,在外院可还习惯?”
巧玉曲膝见礼,恭敬回道:“婢子多谢世子妃垂问,婢子一切都好,就是十分想念世子妃。”
筠娘笑了笑,指了一旁的绣墩让她坐:“这个时辰过来可是侗哥有什么事?”
巧玉来了东院只觉得亲切,她轻轻搭边坐到了绣墩上,笑着回话:“今日是老先生的生辰,三爷替老师庆贺,今日就不进内院了。”
筠娘点头,搁下毛笔问她:“侗哥预备好寿礼了没有?”
巧玉笑道:“预备了,是三爷亲手绘的一幅松下抚琴图。画的是一位高士临流而坐,身后悬崖峭壁上一棵松树枝叶茂盛。”
老先生收到画一面观赏一面赞道:“树木得其形而又取其势,树木枝干偃仰屈曲,苍健老硬,有蛟龙惊虬之势。溪水盘曲掩映,时隐时现,难觅其踪。”
巧玉与有荣焉道:“那位高士画的就是老先生。老先生说此画气象萧疏,意境深远。还大大地夸赞了三爷,婢子看着老先生很喜欢呐!”
筠娘微笑颔首。
他能投其所好,赢得恩师的喜爱,是他自己的本事。魏侗小小年纪已经初露锋芒,筠娘相信即便没有出身王府的尊贵身份,魏侗依旧能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巧玉起身作辞,刚走出厅堂就见郡主笑着走了进来。巧玉忙停住脚曲膝退让到一旁。
“嫂嫂在做什么?”
庆阳进来看到嫂嫂面前的大案上铺着宣纸,两侧压着雕了狮虎的白玉镇纸。宣纸上写了许多单字、双字。女孩的有宜、欣、沁、慧、盈、娴、宁,男孩的有霆、珏、恒、渤、颢、鸿、桢……男孩女孩都有,密密麻麻。
庆阳看了笑道:“父王一定会给侄儿赐名的!”
“我在给孩儿起小名!”筠娘笑着柔声道:“孩儿出生后王爷会赐名,他弱冠之年或及笄之年殿下会赐字,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也疼爱她,也想参与其中,能让我起的只有孩子的小名。“筠娘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抚着肚子,眼中充满怜爱。
凭嫂嫂的得宠程度,别说侄儿的字,就是名也由她起,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父王和大兄赐名赐字,是对孩子的看重,是一种荣耀!如果由嫂嫂来起,荣耀会大大减弱。她明白嫂嫂是想给孩儿最好的。
嫂嫂对她和魏侗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对她们无害的情况下用心去疼爱他们。
庆阳心里敢念筠娘的好,心里热乎乎的。
筠娘坐的累了,抬眼看向竹月,“我的腿麻了,快来扶我!”
庆阳忙起身道:“我给嫂嫂按一按。”
筠娘笑着阻止她:“不用!走几步就好了。”又道:“你饿不饿?厨房替你温着晚膳,随时可以摆饭。”
“不饿,我已经吃过了。”庆阳摇头,上前扶着嫂嫂慢慢走动,笑着与筠娘说起今日的经历,丝毫没有隐瞒。
晚膳后晴夫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