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了半盅红枣莲藕汤,热热的浓汤下肚,晴夫人觉得身上有了些许力气,轻声吩咐侍女:“将锦缎帐幔换成纱帐吧!”
有心情装扮屋子,就表示心情已经恢复了。
侍女听了惊喜万分,笑着连连应是。
下晌傅长史来东院求见。
竹月听了一怔,甘露却是满心欢喜,站在门边的帷幔旁,眼巴巴地盼着傅扬进来。
宫嬷嬷得了两位主子的示意亲自出去迎了傅长史进来。
傅长史来过东院几次,已经慢慢摸清一些纹路。
他先过去与世子爷见了礼,魏仪淡淡点头,摆了摆手。
傅扬这才过来世子妃这里拱手奉上锦匣,爽朗一笑,道:“王爷命下臣送来王爷特意为小主子打造的金项圈、长命锁。”
筠娘看了眼西次间榻上与天冬说话的魏仪。魏仪正端起茶盏,轻拂碗盖。听到傅扬的话随手放下碗盖,将茶盏放到榻几上,不再喝茶,也没有说什么。
筠娘心里有了一点谱,转而笑道:“辛苦傅长史跑一趟。”
傅长史将这个月的王府支付用度大致说给筠娘听。筠娘原本是想请他去参加外甥的洗三。既然庆阳已经觉得要替她去,她就没有再提起。
坐了两盏茶的功夫,该说的都说了,傅扬起身作辞,宫嬷嬷送了他出去。无人处时,宫嬷嬷笑着询问了宝儿的现状,知道孙儿一切都好,心中大石落了地。
傅扬有官职在身,又多才多艺,自己的孙儿能跟着他,宫嬷嬷不禁暗自庆不已。
傅扬转身,露出清逸的俊颜,笑道:“嬷嬷留步。”
宫嬷嬷笑着点头,直目送到看不见傅扬的身影了,方才回转。
洗三这日,庆阳一大早起来穿了身喜庆的衣裳,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脸上妆容精致,收拾妥当,去王府附近的谭宅,去会云箬。
谭府丫鬟听说郡主来了,笑着请进厅堂。
庆阳进去时,谭家兄弟也在。他们没想到庆阳郡主会突然造访,谭湘君有些微微惊讶。谭湘昀有些无措。兄弟二人都起身要回避。
还是庆阳笑道:“客随主便,不妨事的。今日是吕家小爷洗三,我来会云箬,略坐坐就走了。”
兄弟二人恍然大悟,这才又坐了回去,有了女眷,到底变得不自在起来,渐渐打住了话题。
谭府内院的厅堂很大,三人都是不擅长客套的人,一时间无人开口,宽敞的厅堂更显空旷。
丫鬟们献上茶来。
谭湘昀喝的时候把盖子掀开一点缝隙,挡住嘴唇,轻品一口,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可能是味道重了。庆阳就见他用碗盖轻刮了几下,品了一口,眉头皱的深了些许。这是刮多了,把味道刮轻了,庆阳就见他又重新刮了几下,估计盏内的茶叶都已经被他翻了一翻。
盏内茶汤变得澄碧,散发出香醇的茶香。谭湘昀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一手持着茶托端起来,另一只手把盖子压开一个缝隙,阻挡茶叶进口,送到唇边浅啜了一口,抬头看到郡主在盯着他瞧。
这人小小年纪,连喝个茶都要这么一丝不苟的吗?
谭湘昀被郡主看的有些难为情,他有些紧张地起身,道:“衙门里有事,我出去一趟。”说完匆匆拱手,抬脚就走了。
庆阳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喝茶。
谭湘君一个人坐在首位嘀咕:“六部去哪儿不好,非要去刑部!与那些重刑犯、死囚打交道,有什么好。”他似是突然想“早去早回。”
云箬装扮妥当与庆阳一道去了二姐姐的宅院庆贺外甥洗三。
端亲王府何等尊贵,就是官宦人家也没有妇人生子将娘家母亲接来长住的道理。那是王爷王妃对世子妃的特别关照,简直羡煞旁人。
听说筠娘的娘家二姐子时生了个儿子,晴夫人死死攥着帕子,轻蹙柳眉,心中发苦。
这时吴嬷嬷掀了帘子进来,笑呵呵道:“这是厨房特意为您熬煮的红枣莲藕汤,温度正适宜,您趁热喝吧!”身后跟着提着食盒安静沉默的侍女。
晴夫人转头看去,哑着嗓子道:“嬷嬷走吧,我这里已经用不上了。”
吴嬷嬷看晴夫人面色不对,忙敛了笑跪下央求道:“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你要打要罚都使得,撵了老奴走,就是老奴服侍不周,到时郡王追究下来,老奴担待不起呀!”
晴夫人转回头,闭了眼,不再言语。
吴嬷嬷等了片刻,咬牙起身退去了外间。
晴夫人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眼神空洞地看着头顶百蝶穿花的帐幔,忽然觉得这锦缎帐子异常憋闷。
侍女再接再厉上前劝道:“晴夫人,多少吃些东西吧,没有营养,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过了好半晌,也没有听到晴夫人回应。侍女叹了口气,刚要撤走,就听晴夫人轻“恩”了一声。
侍女听见,忙笑着转回身,动作轻缓地服侍晴夫人坐起身。
晴夫人就着侍女的手,慢慢喝了半盅红枣莲藕汤,热热的浓汤下肚,晴夫人觉得身上有了些许力气,轻声吩咐侍女:“将锦缎帐幔换成纱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