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宫为太皇太后贺寿,王府的主子除了几位如夫人都会进宫。
筠娘安排竹月留在家里照管;宫嬷嬷曾是宫里人,今日这样的场合不适宜进宫,筠娘安排她去容和堂坐镇理事;自己则带了甘露进宫。
世子妃的朝服层层叠叠,一共有七八层,十分繁重,筠娘早上特意起得很早,只装扮就用了快一个时辰。
魏仪倚在罗汉床上等待,没有显露丝毫的不耐烦。筠娘见了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出门一股清冽的冷风袭来,把庆阳鬓角散落的发丝吹到了脸上,她今日穿了藕荷色锦袍,襟领是绛紫色的莲瓣形状,袖口上绣着朵朵雅致的兰花,这样的打扮弱化了些许英气增添了几分柔美,健康美貌的姑娘家,很符合长辈的喜好。
筠娘见了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笑着夸赞道:“今日打扮得很漂亮!只是保暖还不够,风大天气又有些暗沉,说不得何时会下雪!”
筠娘替她整了整衣襟,笑道:“我们进宫要向皇祖母祝寿、献礼,人数众多,不知要等多久,之后才是宫宴。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让喜儿再给你加厚一些。”
庆阳想到宫宴上没有一道菜是有温度的,笑着点了点头,喜儿见了忙去取紫貂披风。
“嫂嫂看看我这一身如何?”魏侗抢着道。
筠娘笑着向他看去。
魏侗头上挽着髻,髻上戴着嵌玉金环发箍,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皮肤白皙,双眼明亮,身上穿着紫红绸的小棉袍,外罩肩领挺翘的织金红锦坎卦,打扮得粉雕玉琢,让人看了情不自禁的想再多看他几眼。
筠娘笑着夸赞他:“侗哥钟灵俊秀,像个小仙童。”
魏侗听了捂了嘴偷笑。
魏仪听着身后的笑语盈盈,只觉得心情很好。
众人在正殿聚齐,王爷带着她们往皇宫去。
太皇太后的寿诞分内外廷恭贺。
皇帝带着宗亲和臣子在外殿举办寿宴。
太皇太后和白皇后带着妃嫔、宗亲和命妇在內殿庆贺,外命妇是没资格进殿的,只在殿外领宴。
在内宫门前,魏仪背过身用身体遮挡住众人的视线,轻轻捏了捏筠娘的手。他的目光深邃独特,看向她时带着醉人的笑意。
筠娘低了头,面颊绯红,只顾专注盯着袍服下若隐若现绣着双飞彩蝶的坠珠高底鞋。
魏仪看着她酡红的双颊,片刻后收敛笑容,叮嘱道:“进宫万事小心,我会派人时刻留意,你不必忧心。”
筠娘心中狂跳不止,安心地轻轻点头,与他在内廷的宫门前分别。
进了内宫门,女眷相继分手。
苏侧妃径直去拜见太皇太后,窦氏看见了若璃公主的肩舆,过去与自己的娘家嫂子见礼。
王妃带着庆阳被白皇后派来恭候的人接走了,临去前叮嘱筠娘去设宴的宫殿找成王妃康氏,筠娘笑着让母妃放心。
不知何时开始,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荡起细碎的雪花。
她们出来的早,筠娘并不着急,带着甘露款款而行。
两个同样在雪中步行的嫔妃很快越过她们,慢慢在筠娘面前停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厉声喝斥道:“站住!你是哪家的新妇?看到本贵人竟敢不见礼!”
筠娘听她言语跋扈,心中不快,不曾理会她,连一抹笑意都没有流露。
一个贵人也敢在世子妃面前嚣张,甘露暗自撇嘴,上前一步,出声提醒她:“这位是端王府的世子妃,以你的位份应该向我家主子行礼才对!”
那自称贵人的妃嫔,登时变得羞恼,死死盯着筠娘漂亮的脸,越看越气恼,片刻后她冷哼了一声,目露轻蔑道:“连个引路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你说是就是?谁信啊!”
满头珠翠的郭贵人气焰嚣张,犹自仰头仰脸的争辩,她身旁的春常在,衣着朴素,已经露出怯意。
郭贵人见春常在越来越往后缩,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春常在,整日病秧子似的,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刻一点作用不起。
任凭甘露磨破了嘴皮子如何解释,那个刁蛮任性的郭贵人犹自不信。
甘露气得涨红了脸。
路过的懋嫔见了,眼含讥讽,与畏缩的春贵人道:“你怎么耽搁在这里,还不去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祝寿?”
春常在怯声道:“回娘娘的话,嫔妾不识得路,所以央求贵人姐姐带着嫔妾一道去。”
貌美的郭贵人自选秀入宫便颇得恩宠,又是个争强好胜不知收敛的性子,明里暗里树敌无数,偏她身后的春常在怯生生的,脸憋的通红,只声如蚊呐地问了好,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入宫一年多,连侍寝都不曾,别说她们这些嫔妃,只怕就连皇上都快忘记还有她这个人了。
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也不知怎么凑到一起的,整日形影不离。
筠娘闻声回头望去。
年约四十的齐妃娘娘,穿着雍容华贵的貂裘披风,她身旁的懋嫔虽比齐妃年轻几岁却因常年茹素,整个人显得暮气沉沉,眼神更是复杂难辨。
齐妃已笑着上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