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终于选出两套让苏侧妃觉得满意的搭配,这才得以脱身。
筠娘出了紫玉殿,看着远处鲜红似火的枫树,轻轻吁出一口气来,被香气熏呛得混沌一片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现在有些理解世子爷为何不喜屋中服侍的人多了。
有的人五感异常敏锐,很淡的味道、很轻的声音也会觉得异常清晰,想来世子爷就是这样的人。
筠娘带着竹月快步回了东院,突然发现那里就像一座温暖避风的港湾,哪里也没有东院让她觉得舒适安心。
午间庆阳过来正房,陪筠娘一同用膳。
厨娘做了时鲜的鲥鱼,还有庄子上新进的羊肉。
侍女们轻手轻脚地摆好了饭,二人挨着坐到搭着灰鼠椅搭的高背椅上。
安安静静地用了膳,舒适的歇下来,人也变得懒懒的。
筠娘倚在软榻上,一面喝着热茶,一面看着与她笑吟吟亲热说笑的庆阳。
筠娘摩挲着茶盏,轻声问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庆阳慢慢敛了笑,低了头,沉默了良久,方才缓缓抬头,嘴唇嚅喏着喃喃道:“嫂嫂,庆阳……不想嫁人!”庆阳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但筠娘离得近还是听清了,她不由抬眼细细打量起庆阳。
庆阳瓜子脸,脸庞不胖不瘦,柳眉不显柔和反而有种长剑般的锋泽,双眼透着精明锐利的光芒,脸颊红润,由里到外透着英姿飒爽的气息。
庆阳有这样的想法筠娘并不觉得意外,她一直没有说破一直在等着她自己想明白,她可以等,王爷那里留给庆阳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即便她今日不提,早晚王爷也会提点她提起。
她今日问出口,只是想给庆阳先提个醒,有个心理准备。
庆阳被嫂嫂看的微微有些窘迫,有些无措,又有种说出心事后如释重负的释然,唯独没有羞涩的情绪。
筠娘看在眼中微微叹了口气。
庆阳怕嫂嫂将她当成异类看待,更不想看到嫂嫂失望的眼神,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慌忙起身道:“嫂嫂我有些困了,先回去歇着了!”说完立刻要走,起身时踩到了自己的裙角,险些被绊倒,踉跄着出了门。
筠娘看着庆阳急匆匆躲避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强求不得,强迫她嫁人,日子过不好,还不如在家多留几年,实在不行,也只有两边劝说,多给庆阳一些时间,王府的郡主再晚上几年也是不愁嫁的,也要她自己想通才行。
筠娘又坐了片刻,觉得有些疲累,只着里衣进了内室歇晌。
躺在与世子爷同睡的大床上,筠娘无意识的摸着丝滑锦被上突起的刺绣纹路,心里却在想着世子爷那日的异常反应。
她自见到窦然后好像有些明白世子爷为什么会对她面露不愉,几番试探。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和雪薇的哥哥本也没什么,只是把他当成自家哥哥一般看待。她从未放在心上过,没想到世子爷心里竟然还替她记上了一笔。
自那日开始世子爷待她就有些淡淡的,留在家里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她不想与世子爷产生误会隔阂,想着找适当的机会解释一番。
筠娘慢慢闭上眼睛,浅眠歇息了半个时辰,再醒来疲惫感就消失了,这就是年轻的好处了。
竹月听到动静进来服侍筠娘起身梳洗。
下晌,甘露轻手轻脚进来,笑着凑近了些,悄声道:“奴婢方才听说一件大喜事,二姑奶奶有了身子,是我娘听林嬷嬷无意间说漏了嘴,方才打发家里雇的小丫头来报的信。
筠娘惊喜的用帕子掩了嘴,笑得眉眼弯弯。竹月更是低低惊呼道:“这可真是件大喜事!”
甘露就低声笑道:“想是二姑奶奶如今月份浅,还瞒着人呢!”
竹月笑着提议道:“世子妃是不是应该抽空去看看二姑奶奶?”
筠娘想到要出府就有些犹豫,世子爷好像不太喜欢她一个人出府,上一次出门带来的误解还没有解释清楚。
她迟疑了片刻,轻声低语道:“我晚上商量了世子爷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