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语气冷漠道:“日后不用你来服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吧!”
天冬自幼跟着魏仪,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这时已听出世子爷语气中已经透露出不耐的情绪。
婉夫人见世子爷沉了脸,不敢忤逆,咬了咬嘴唇,含着幽怨上前曲膝告退,“婢妾不打扰殿下,先回了。”
婢妾?
封太师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与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家伙么,争宠都争到书房来了,这阵仗都快赶上宫里的娘娘们争宠了。
他借此机会,顺势语带恭维地拱手笑道:“如此娇妻美妾相伴,世子爷好福气!”
封太师想到家里那个烫手的山芋,也顾不得陛下的事,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干净的好,毕竟那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是。
封太师上前几步,凑近了魏仪,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可还记得西南的柔然公主?”
他仿佛想象到了即将要发生的风流韵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暧昧起来。
魏仪却十分冷淡地点了点头。
天冬则满含讶异地抬眼飞快扫了眼自顾自乐呵呵地封太师一眼,暗暗摇头。
等婉夫人走了,天冬默默地将那盏泡坏的茶盏让人收走,又将重新沏好的茶水端上来,看世子爷端起来啜饮起来。
天冬不禁悄悄松了口气,希望封太师不要再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样他的请求还能顺利一些!
令封太师一家颇为头疼的柔然公主,此刻刚刚午歇醒来,对着鸾镜咬牙恨恨。
那个杀死她父兄的仇人,当初没有囚禁她,更没有理会她。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让柔然很是不满。她可是突厥最美丽最尊贵的公主,从来都是众星捧月,那些勇猛的勇士在她面前尚且千依百顺,她柔然何时受过这般冷落。
她不甘心,带着婢女追来了异国他乡,皇宫进不去,王府更进不去,费尽周折找到了深受皇帝倚重的封太师。
封太师当即禀报了皇帝,皇帝听了,大手一挥,说既然是来找魏仪的,让他去找魏仪将人领走。
封太师被噎的不轻,奈何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好慢慢找机会,今日正是开口的好时机。
柔然每日在封太师府上想尽办法接近端王世子,打算先掳获他的心,再一剑杀了他,替父兄报仇!
门外的婢女端着金盆已经站了许久,听到柔然公主的传唤,方轻手轻脚地走进帐中,仔仔细细为她穿衣净面。
公主的肌肤雪白细嫩,她们每次服侍时都要加倍小心。
婢女小心翼翼地服侍公主坐到镜台前。
“真是笨手笨脚。”
一连换了几次发髻,柔然怎么看都不满意,只有最出众的发髻才能配得上她的美貌,否则只会折损了她的美丽。
正搔首弄姿的柔然公主问婢女,慵懒道:“可有人来偷看我?”
婢女觑着公主面色,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柔然一怔,坐直身子,懒洋洋的语气消失不见,半晌后笑问她:“可有人偷偷夸赞我的美貌?”
婢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度摇头。
正自镜中看着婢女的柔然,猛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随即变成愤怒和不甘,冷声道:“他们定是没看到本公主的样貌。”说着,将嵌宝短匕藏到衣袖里,起身就往外走。
“公主,您去哪里。”婢女急得直瞪眼,忙跟上:“公主,您可不能做傻事啊,您可是王族唯一的血脉,可汗希望您好好活着!公主……”
端王府里。
婉夫人出了书房,高高提起的心方才轻轻落下,颤着手连连招呼守在门外的珍儿:“快走!”
珍儿忙小跑着跟上,看着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暗叹了口气,刚刚来前明明还很大胆,现在终于知道怕了。
秋杏姐姐都没敢跟来,下次主子再出来冒险,她也不跟了,主子得不得宠的倒在其次,现在她们好吃好喝的,即便主子不受宠,对她们来说也没什么妨碍,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婉夫人回去并没有回跨院,而是直接去了正房。
她去时,宫嬷嬷正向世子妃禀报府务。
世子妃端坐在临床的小炕上,宫嬷嬷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低声禀道:“库房里所有的物件重新登记造册,破损,支出,丢失都有记载,一多半都有问题,傅长史禀报了王爷,王爷听说后十分不愉!”
筠娘端起茶盏,慢慢啜了一口,沉思片刻道:“送去匠坊,找手艺高超的匠人修补重新上漆,那些都是一等一可遇不可求的好木,现在十分难寻,弃之不用可惜了,用原料修补与新的是没有差别的。”
宫嬷嬷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筠娘想了想,又道:“取不回来的,现今遗落在哪里,也一并追查登记清楚,是否需要追回,交于王爷定夺,我们接手的账册务必清晰!”
宫嬷嬷郑重应下,低声笑道:“这两日史嬷嬷和余嬷嬷无事可做,渐渐有些坐不住了,不怕她折腾,就怕她不出错!”
“现在王爷心里对你十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