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傲和魏俊去时,端亲王已经发作了一通。脸色铁青地坐在厅堂上首,听着里间的对峙,时不时地怒瞪向一旁正襟端立的魏仪。
出事的是梁氏,魏俊不禁朝魏仪看去,他剑眉微皱,眸光沉凝,表情却十分平淡,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魏傲和魏俊进了厅堂,作揖向王爷和世子爷行礼。
王爷冷哼了一声,世子爷只是静静看了他们一眼。
魏俊摸了摸鼻子,坐到了一旁。
魏傲则站在帷幔后,伸脖向内张望。
里间跪在地上的一个俏丫鬟正声泪俱下地叙述着事情经过。
被状告的世子妃梁氏则站在厅堂正中,只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婉主仆,随即把目光望向袁王妃,她的眸光清亮、平静,魏傲远远地看着,也琢磨不透她此时所想。
此刻只觉得梁氏性情坚韧,实在引人注目。
魏傲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找了把就近的椅子坐下,凝神细听。
袁王妃听完,把目光转向梁氏,厉声质问她:“可有此事?”
那梁氏语气轻缓不骄不躁的自辨道:“回母妃,并没有此事!儿臣浅眠,夜里会偶然惊梦,是以时常服用安神的汤药。”她说着让身边的丫鬟取出药方子,递给了弘嬷嬷:“这是明顺堂药铺的坐堂大夫,钱老大夫开的药方子,儿臣一直在照着此方抓药。”
钱老太夫医术高明,就连宫中也曾有意招他为御医!被他推说年纪大而婉拒了,他的医术却是京中的大夫中首屈一指的。
袁王妃看了弘嬷嬷一眼,弘嬷嬷立刻低声吩咐人拿着药方子去给府里的太医检验。
清婉主仆听了不禁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梁氏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
秋杏一想到王爷和世子爷都在厅堂上听着,早已经吓得战战兢兢了。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支支吾吾许久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哪里还有心力为自己辩解。
她说完抬眼看向袁王妃,这不是她第一次见王妃娘娘,往常主子跟在王妃身边,她也跟着被王妃身边的侍女优待,那时看王妃虽宝相庄严,却眉目和善,此时再看,眸中含着一抹厉色,恨不得吃了她们。
袁王妃原本还强自忍耐着,听完了事情经过,终于忍不住伸手指向清婉和她的丫头秋杏,冷冷道:“本宫让你去好生服侍,你却指使丫鬟做起偷听墙角的不堪之事。”
“是清婉心系世子爷,未免担心,这才失了分寸,还望王妃娘娘垂怜!”
清婉俏脸一白,眼圈红了红,她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绒毯上富丽的繁花,即便紧张得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依旧进退有度,倒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别有一番风韵。
魏傲忍不住撇了撇嘴,暗暗寻思着,怎么上等的绝色佳人都对着他魏仪倾心。同样身份尊贵,他和魏俊长相也不差什么,怎么偏偏一个死心塌地的也捞不到。
这期间袁王妃看向苏侧妃,蹙眉道:“苏氏你怎么说?”
苏侧妃嘴角微微扯了扯,懒洋洋敷衍着与袁王妃见了礼,漫声道:“她们主仆求着本宫带她们来,说是有要事禀报,本宫见她们样子焦急,可别耽搁了什么大事,又想到她们本就是王妃姐姐的人,带来也不算逾矩,就私自做主带她们来了。”
苏侧妃说完当即坐到了上首雕刻繁复的宽背椅上,盯着她们主仆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姿态。
清婉面色一僵,秋杏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去见太医的侍女很快回转,悄声禀报袁王妃:“太医说这方子药效温和又开得极为对症,就是无病也可起到温补调养生息的作用!并没有什么妨碍!”
此时的袁王妃面色十分难看,弘嬷嬷更是咬牙恨恨,暗骂清婉:“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爷听到这里进来沉声问苏侧妃:“这清婉是怎么回事?”
苏侧妃语气凉凉道:“清婉是王妃姐姐赏给世子爷的身边人,不过现在听说是有名无实,谁知道怎么回事,这是王妃姐姐的家事,轮不到妾身插手!”
端亲王神情淡漠,看向袁王妃。
王妃心中气恼,实在不想承认她的身份,把脸转了过去,只做不见。
端亲王暗暗叹了口气,一个两个,没有让人省心的。
端亲王把脸转向魏仪,目带询问。
魏仪想到筠娘来前与他商量的话:“您的威严不容侵犯!总不能让她沦落到外面,若有那不知轻重、胆大妄为的人,糟蹋了她,您面上无光,妾身心里也不好受。我们这里又不缺她的吃穿用度……”
他听了思忖片刻,叹气道:“罢了,若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必再为她费心,直接送去家庙。”
他对旁人无心,旁人的去留对他影响不大。既然筠娘顾念他的颜面,依了她就是了。
筠娘听了笑着颔首。
想到此,魏仪淡淡道:“儿臣吩咐过梁氏,择取良辰吉日再行妾室礼,最近朝中事务繁忙这才耽搁下来。”
清婉听了猛地抬头看向世子爷,眼中闪过一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