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也很沉重。
如果陈萍萍真地愿意正面与皇帝陛下开战,毫无疑问这些横行在庆国州郡之间的四千黑骑,可以从庆国地内部开始下刀,在庆国的腹部割出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再加上监察院这些年在各部衙边军里安插的奸细,如果说陈萍萍临死一搏,可以让整个庆国陷入动荡之中,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陈萍萍没有这样选择,他宁肯自己一个人回京面对那位强大无比的皇帝陛下,也没有让忠于自己的监察院部属们和朝廷撕破脸,开展一场大战。他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庆国朝廷的利益,毕竟他是忠于庆国的。
当然,老谋深算如陈萍萍,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监察院儿郎因为自己的回京,而被朝廷,被皇帝陛下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知道在陛下的强大实力之下,在庆国举国之力的强大机器面前,监察院就算全力来撼,顶多也只能让天下陷入动荡。而无法保证自己的存活。
他不愿意监察院的儿郎们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选择了随车队出京,到了达州,然后很巧妙地集合了自己想保护地这些人,想留给范闲的这些实力,让他们远远地离开京都这个是非之地。
包括王启年,包括车队上的那些行李美姬,包括那些最忠于自己的监察院官员。包括跟随了自己三十年的七处老主办,当然,更要包括了他暗中经营了许多年的四千名黑骑。
这些全部都是陈萍萍认为必须活下来的人,也是范闲需要的人,而这些人此时正在黑夜之中沉默悲哀地前行,准备越出庆国国境,深入已经被范闲和大殿下掌握了的东夷城,从此脱离庆国皇帝陛下的控制。真正成为范闲手中独立而强大的力量。
这些力量就是陈萍萍留给范闲的筹码,可以让范闲与皇帝陛下谈判的筹码。
然而筹码们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情义。黑骑在官道四周觅着山路,如幽灵一样地前行,银面荆戈在光头主办的冷漠眼光之下。只好消除了派兵前去屠尽京都守备师骑兵,抢回老院长的念头。而他们所保护的那些车队上,那些监察院的官员密探们,却还有着更加深远地心思。
王启年乔装之后的面容。此时不仅仅是僵硬,而且竟是苍老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身旁满身污血的高达,沉默半晌后忽然开口说道:“院长回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