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令牌……
云初然手脚冰凉,林中刺杀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闪现,那岌岌可危的冷漠杀声仿佛还在耳边嘶鸣。
身体轻颤,云初然眸中划过惊慌,却又转瞬便冷静下来,只是手脚的温度依旧冰冷蚀骨,就像掉进了冬日的冰窟。
是为了一桩婚事吗?仅仅就为了一桩她自己也看不上的婚事,将军府就要杀她不够,还要取她一家人的性命?
“小姐,小姐?”兰新担忧地推了推她的手,那惨白发青的面容仿佛中了毒一般可怕。
云初然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将牙齿咬得死紧,她脸色冰寒,“爹娘只是下落不明,下落不明就还有生路!将军府……将军府一定知道些什么!”
兰新一惊,“小姐,咱们现在势单力薄,您可万万不能以卵击石啊!”
她以为云初然想要直接上将军府找麻烦,忙要阻止,云初然却一把挥开她的手,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将军府令牌,看着那令牌上龙飞凤舞是“尹”字。
“我要去将军府,”她狠声道,“爹娘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现下生死未卜,我现在去将军府,没准还能给他们拖延时间!查清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虽这么说,可她的眼前却已经闪过了将军府继夫人严淑惠的脸。
前朝赐婚,此云家大小姐与将军府嫡子结成连理,将军府大夫人之子尹景曜按理说便是她的未婚夫。
将军府既然想推了这门亲事,严淑惠必然逃不了干系,还有老将军。
想到老将军,云初然又有些犹豫,她记得爹说过,老将军尹默为人爽朗干脆,是他的挚友,纵然别的人不可信,尹默也可信。
如今尹默领兵在外,退婚这件事,尹默知道吗?若是知道……
他,会是幕后之人吗?
想起父亲谈起尹默时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云初然头皮发麻,再不多想,坚定冰冷的眸子里似有怒火忽然逝去,“兰新,我蛊池里的东西,你都带过来了吗?”
“小姐!”兰新慌忙抓住她的手,“您到底想做什么?老爷和夫人下落不明,您可不能再出事啊!”
“放心,”云初然满目阴郁,“我不会以卵击石……我要让幕后之人,血债血偿!”
……
云初然虽然打定主意,但她既然已经从将军府里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再进去的。
幸而当时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冲动了些,只是留下了琴,却没有将生辰帖还回去,如今倒还有机会。
云初然先和兰新去将军府外打听,想要看看是否有机会可以混进去,但将军府守卫重重,她在外走了两天都没见到可以进去的机会。
难不成还要她跑到边关去找尹默?
摇头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且不是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她身上的银两都不够两人挥霍的。
云初然一脸沉色地坐在酒楼当中,手中虽然捏着茶杯,却过了大半刻时间都没有动弹。
兰新看着她脸上微露的焦躁,又上前给她换茶,“小姐,我看将军府最近平静得很,咱们这么等下去怕不是个头,要不兰新去收买将军府采买的下人,打听打听将军府的情况?”
“不行,”云初然不假思索,当即否决了而这个提议,“将军府的人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兰新是她跟前唯一信任的人了,她不能让人去冒险。
左右踌躇,云初然还是打算自己去将军府外再看看,却不想两人起身,还未出门,就在酒楼楼梯上撞见了一个人。
一个带着半块银色面具的人,勾人的狭长眼眸里,琥珀瞳仁点缀着几分淡薄笑意,轻挑而玩味地打量着云初然。
不知为何,明明他是站在楼梯下,云初然却生生看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诧异的看着光明正大出现在酒楼里的人,“是你?”
“是你?”尹珏城同时挑眉。
兰新惊异地打量着那带着丝丝诡魅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云初然的袖子,“小姐,这是你的朋友吗?”
云初然露出了一丝微妙的嫌弃,尹珏城回以冷笑。
兰新被两人不约而同扫过来的半讽半漠视线看得无语,悻悻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出声。
尹珏城大摇大摆地往上走,云初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酒楼底下的客人都已经不在了。
正午当空,正是饭时,酒楼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就在这个人出现之后。
云初然警惕地看着他,她可还没忘记这人也是替将军府办事的,没准就是将军府在哪里买来的杀手。
尹珏城慢慢走到了她的跟前,矮着一节楼梯,眼神却跟她处于同一条线,云初然低头扫了眼他的腿。
没事长那么长干什么?
云初然身体紧绷不动,兰新察觉异常,也不敢动。
尹珏城在楼梯上站了两秒,看着云初然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好笑,也不动。
三人就这般面面相觑,好半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