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滞。
“锋矢!进!”
二十人如臂使指般同步推进。
盾牌顶着敌人不断挤压生存空间,长枪专挑关节要害。
有个刀斧手暴喝着跃起,想跳过盾墙,却被几杆长枪同时贯穿胸腹。
“变!雁行!”
战阵突然左右裂开,刀斧手收势不及互相冲撞。
铁林堡战士已绕至两翼,长枪如林乱刺。后排弓手更是箭无虚发。
中箭者跪地哀嚎,立刻被补枪捅穿心窝。
林川始终抱刀而立,连鞘都未出。
月光下只见战阵如绞肉机般推进,刀斧手撞上便非死即残。
有人想绕后偷袭,却被回旋的盾阵兜头拍翻;有人试图突围,又被箭雨逼回枪阵之中。
没过半刻钟,官道已成血海沼泽。
不知为何。
看着眼前一边倒的杀戮场景。
林川的心中,竟隐隐有些兴奋的感觉。
那些濒死的哀嚎、骨肉撕裂的闷响、喷溅在身上的温热液体……
竟像烈酒般烧得他血脉贲张。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从拿起刀的那一刻,就踏上了不归路。
没人不想过安生的日子。
要怪,就只能去怪这世道吧。
这非人的世道啊。
把多少活生生的人,都熬成了见血就笑的鬼……
残肢断臂间,最后一名刀斧手被长枪挑起。
重重掼在染血的镖旗上。
“收阵。”
铁林堡战兵沉默着退后。
除了几人甲胄上沾血,无一阵亡。
“总旗,”胡大勇擦着汗,“要不要打扫战场?”
“不需要。”林川踢了踢脚边的尸体,“一堆垃圾!”
他望向城南方向:
“走,去跟将军汇合。”
……
寅时已过。
一支送葬队伍沉默地行进在边境线上。
十几口棺材在车板上微微摇晃。
送葬者皆着素稿麻衣,腰间却暗悬短刃。
魂幡猎猎作响,白绫上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