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圣诞,元旦也不远了。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已不是一人了。
与往年一样的是,今年还要一个人过。
还好本没什么仪式感,倒也不会顾影自怜。
早餐后在信箱收到了他寄的包裹,拆开,是想要许久的文献,以及一封信。
文献推到一边,拆了信读起来。
“见字如面”是第一句,看到便微笑起来。
后面的内容无非日常琐碎,与平日留言的内容相仿,然书写的狂草总比敲出来的仿宋体有温度。
津津有味看完,按痕迹折叠回去,收进信封,封好,一如未读过的模样。
打开电脑,留言,“圣诞礼物收到,很开心,信也收到了,圣诞快乐”
带了文献与英文字典,想想最近的学习进度,可以专注自己喜欢的内容一周时间。
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插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一片洁白,空气里飘着冰晶。
忽然记起新寝室早已交付,钥匙在包里躺了许久,便调整方向,顺路去看看。
电梯门开时撞见保洁员推着银色水桶车,消毒水味顺着瓷砖缝游走。
三楼走廊长得像条透明的蛇蜕,日光从尽头的落地窗漫进来,在米色墙纸上洇出潮水般的纹路。
仰头看着321号门牌,他若见了,一定说些没格调的冷笑话,想到那情景,就有些想笑。
钥匙孔旋转一圈,门轻轻的拉开。
客厅的瓷砖白得发青,卫生间镜面应当刚刚擦过。挂牌的卧室门紧闭着,新刷的油漆,隐约感受到甲醛飘散。
西晒从阳台翻进来,那盆绿萝蜷缩在塑料盆里,叶片边缘泛着焦黄,仿佛被谁随手搁置的时间标本。
我蹲下来看它根茎处凝结的水珠,忽然想起老宿舍楼墙根那些野生的酢浆草。
那些年我们总在漏水的晾衣绳下穿梭,铸铁床架会在雨夜生出锈色的叹息。
门锁声打断思绪,探入的脸孔在见到我的瞬间僵住,转瞬又变成笑容。
是新室友。
黑框眼镜,瘦瘦高高,白色长羽绒服,发丝、领口、系成对称的鞋带,面容与高中那位化学老师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