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失去所有支撑的泥塑木偶,直挺挺地僵立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分毫,只有那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毒藤般疯狂蔓延,将他彻底淹没。
符阵的轰鸣依旧在持续,能量乱流如同金色的风暴在狭窄的巷子里肆虐、咆哮,撕扯着空气,将两侧本就摇摇欲坠的棚户墙壁震得簌簌发抖,不断有碎石和朽木落下。光芒明灭不定,将这片死亡之地映照得如同炼狱。
而在那狂暴能量风暴的中心,在那三个猎影阁探子或死亡、或濒死、或彻底僵直的惨状映衬下,那片最初吞噬了云黯的墙角阴影,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扩张。一个深灰色的身影,从绝对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重新凝聚、浮现。如同墨汁重新汇聚成人形。
云黯站在那里,斗篷的下摆在能量乱流掀起的微弱气流中轻轻拂动,却奇异地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秽或能量碎屑。他完全无视了身后那惨烈的景象,无视了那足以撕裂钢铁的能量乱流——那些狂暴的金色光流在接近他身体尺许范围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滑不留手的墙壁,诡异地偏折、滑开,无法触及分毫。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三个猎影阁探子身上停留哪怕一瞬。
他的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指尖正拈着那枚刚刚从阴鸷探子手中夺来的、已经变得温顺无害的漆黑骨符。那足以炸塌半条巷道的毁灭性能量,此刻如同被驯服的毒蛇,安静地蛰伏在他指间。
他的左手,则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那份至关重要的星图卷轴。卷轴在他手中自行展开一角,那幅浩瀚的星图再次浮现。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刻刀,越过卷轴上无数明灭的星辰,直接落在那唯一闪烁着独特幽蓝寒芒的标记点上——鬼哭崖。
符阵爆发的强光如同短暂的白昼,照亮了云黯的侧脸。那是一张年轻却仿佛被冰封过的面孔,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兜帽的阴影下,他的双眼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杀戮后的兴奋,没有陷阱成功的得意,只有一片纯粹的、亘古不化的冰冷。那光芒映在他眼底,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是落入了无光的深渊,被彻底冻结、吞噬。那眼神里,只有对生命的漠然,以及对前路更深刻、更沉重的审视。
卷轴上,“鬼哭崖”的标记点,仿佛感受到了符阵能量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