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刑那一声裹挟着无尽怨毒与惊怒的咆哮,在空间乱流狂暴的尖啸中依旧清晰可闻,如同跗骨之蛆,狠狠扎进云黯濒临涣散的意识深处。他被抛甩着,翻滚着,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砸进一片死寂的废墟。
剧痛,是唯一真实的感知。
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无形的巨锤一寸寸碾碎,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痛楚,那里残留着厉刑九幽噬魂幡怨灵冲击留下的阴寒剧毒,正疯狂啃噬着他的生机。左臂骨上,那曾经在绝境中亮起的玄奥金纹,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只余一丝微弱的暖意,勉强护住心脉不被彻底冻结。冰冷的碎石硌在血肉模糊的背上,每一次心跳都震得视野发黑,耳边是空间乱流残留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呜咽回响。
他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仅存的模糊感知告诉他,自己落在了一个由巨大断裂石柱和某种难以想象的庞大骸骨构成的祭坛废墟上。空气里弥漫着亘古的尘埃和浓得化不开的死寂。
“小杂种……命倒是硬得很!”厉刑那嘶哑、饱含无尽恨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贴着地面爬行而来,瞬间刺穿了这片死寂。
沉重的脚步声踏碎瓦砾,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精准地朝着云黯坠落的位置逼近。元婴巅峰修士的恐怖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牢牢锁定了这片区域每一粒尘埃的动静。
云黯的指尖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试图凝聚起哪怕一丝灵力,回应他的只有丹田气海处传来的、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穿的剧痛。空荡,枯竭!为了撕裂那镇狱塔的基座,他燃烧了太多本源,此刻油尽灯枯。
“嗬……嗬……”他只能发出破风箱般艰难的喘息,每一次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厉刑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神,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破碎的黑袍下,是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躯体,右臂赫然被某种狰狞的兽爪替代,流淌着粘稠的岩浆,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他手中,那杆招引无数怨魂的九幽噬魂幡猎猎作响,幡面上扭曲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尖啸,浓郁的怨毒阴寒气息让周围本就寒冷的空气几乎凝固成冰。
“爬虫,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厉刑俯视着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云黯,岩浆巨爪缓缓抬起,五指间跳跃起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