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寻找生机
1934年7月下旬至8月,孟家岗林场的盛夏仿佛被泼上了滚烫的沥青。烈日将林间的碎石晒得发烫,蒸腾的热浪扭曲着远处的山峦,连偶尔掠过的山风都裹挟着令人窒息的闷热。谢文东的起义军蜷缩在一处废弃的猎户屋里,斑驳的木墙上爬满了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伤口溃烂的腐臭与战士们身上的汗酸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连续几场恶战后,这支曾经斗志昂扬的队伍如今衣衫褴褛。不到五十人的队伍里,半数以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伤员们躺在用茅草和破布拼凑的地铺上,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像重锤般敲击着众人的心。弹药箱早已见底,仅剩下几匣子弹和零星的手榴弹,而日军的搜捕队却像跗骨之蛆,每天都举着探照灯在山林间呼啸而过,刺耳的军靴声和军犬的狂吠声,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东哥,再这么躲下去,不是饿死就是被抓。”张铁柱蹲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粗糙的手指握着一根烧焦的树枝,在潮湿的泥地上画着地形图。这位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汉子,此刻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中满是焦虑,“北边是日军重兵把守的据点,三层铁丝网围着,还有了望塔;东边是一片致命的沼泽地,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西边……”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树枝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凌乱的痕迹,“西边的山路全被日军设了暗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过不去。”
谢文东沉默良久,目光扫过躺在草席上的伤员。金顺子正跪坐在一名战士身旁,纤细的手指捏着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溃烂的伤口上。自从上次重伤后,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身形也愈发消瘦,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而坚定。她的动作轻柔却熟练,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却始终不曾停歇。“走南边。”谢文东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伸手接过张铁柱手中的树枝,在地图上重重地点了点,“听说那里有个废弃的矿洞,地势险要,洞口藏在悬崖峭壁间,易守难攻。只要能占领那里,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
“可南边要穿过三道日军封锁线!”一名年轻的战士忍不住插话,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紧紧攥着手中已经锈迹斑斑的步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这点弹药,连一次像样的交火都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