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雨,摸索一圈之后,三郎像是泄了气一般,整个人颓唐地坐在原地,不屑地笑了声。
“女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诚然,三郎男装时风流俊朗,变成女子模样时也是一个极英气的美人。可她眼神黯淡无光,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筋骨。
“你为何颓唐?因为我揭穿了你的身份,还是因为自己不能再假扮男子,又或者,是你自己不能接受自己是女子?”
三郎呼吸一窒。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自己从小便被当做男子教养,直到她初来葵水才被发现,父亲大怒,险些杀了自己,可是碍于自己的天资,便让精通伪装的门客给她做了一枚玉坠随身佩戴,用其中的念力来维持男子形貌。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假扮成男子。除了不可生育,她必能将魏家发扬光大。可是父亲最终还是带回来了一个孩子,一个真正的男孩。从此,魏家二郎变三郎。
她更没想到的是,萧祈大战,父亲担心她威胁弟弟的地位,亲口将她逐出了家门。要论能力,弟弟哪里比得上她半分,就因为她是女子,就因为她是女子!
此时孟和音问自己不愿接受女子的身份。
她为何接受?她如何接受?!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其中只有雨声细碎。
很久之后,三郎才十分好笑地看了孟和音一眼,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冰冷的嘲讽之意。
“你想说什么,我假扮男子就是原罪是么?”
“女子就不能肆意妄为是么?”
“哪怕她有天纵之才,只要她是女子,在家族兴衰面前便只能被抛弃到边城?”
“你不也是女子,还不是照样杀人?”三郎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孟和音的手,“你这双手,只怕沾过不少人的血吧?”
“你已经不受女子身份的桎梏,却要来开罪与我?”
雨水落下,在某些角度会闪出点点银光。光芒映衬着三郎的面颊,她满面的无谓背后露出些许脆弱。
恍惚间,一个弱小的身影似乎与三郎重叠。那天的朗日与雨夜混合,赵鹤萦也是这样被罚跪在中庭,悲哀地恳求二叔让她学武。
三郎有一句话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