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屋内的一众人快被这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来气时,定国公动了。
他大步流星向前,在离云棠只有三步远的距离站定。
面上丝毫没有看到小奶娃的慈爱和温和,只有近乎刻到骨子里的庄重。
“侄儿云衡之。”下一瞬,在屋内所有人惊掉的下颚中,他轻轻撩起衣袍的下摆,对着床榻上的人儿,弯腰、屈膝、跪地,“拜见小姑姑,小姑姑玉体安康,侄儿也算是放心了。”
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冷的地面。
他,竟然对着云棠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跪拜大礼!
一个身披蟒袍、执掌生杀大权的铁血国公,就这么对着她一个三岁半、路都走不稳、话都说不利索的小豆丁——行跪拜大礼?!
云棠有些发懵。
话说定国公这么大的年纪,跪她一个小娃娃,她真的不会折寿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按辈分,她是定国公的小姑姑。
侄子跪小姑姑,倒是天经地义。
云棠坐直了身子,板着张小脸,胖乎乎的小手微微抬起,“起来吧。”
下人们看得暗暗称奇,这姿态,这语气,还真像是宗族里上了年纪的老者面对小辈时的反应。
云衡之缓慢起身,恭恭敬敬回了句,“是。”
“小祖宗方才喝了药,现下……”柳姨娘捏着帕巾,主动开口道。
云衡之一个眼刀扫向她,带着十足十的压迫感,“你谁?”
柳姨娘神色一僵,慌忙跪地,“回国公爷的话,妾身是小公子新带进府的姨娘。”
柳姨娘还没来得及答话,云棠便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头,费力地指向抱着她的柳姨娘,小奶音又软又糯:
“库房……台阶……她看窝……”
这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像几颗小石子砸进死水潭。
被指着的柳姨娘呼吸一滞。
云衡之周身气势更冷了些,他视线直直落在柳姨娘煞白的脸上:“是你?”
柳姨娘面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国公爷明鉴!妾身冤枉!小祖宗她……她定是摔糊涂了,胡说的,妾身去库房是替夫人取料子,远远瞧见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