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生财的刘三甲习惯了察言观色,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秀丽端庄的女子,那可是问道学宫的翘楚,王级丹药“七步生莲”就出自她的手里。对刘三甲而言,却是需要仰视的存在。于是,哪怕是嗫嚅了半晌,那一句“打烊了”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庄妙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刘三甲,不算多老的年纪却已满头白发。那个一夜白头的故事也曾听闻,单这一点就值得一声赞叹,毕竟痴情远比薄情在女子眼里更容易获得好感。
虽然头发花白却满面红光的刘三甲早已没有了那日春日宴上的唯唯诺诺,哪怕面对光彩照人的庄妙可,腰杆也挺得笔直的。眼里除了作为商人客气的恭敬,更多的是充满希望的光,而这一切改变都是源自那个男人。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他了吗?兜帽下庄妙可的眼神莫名。
只是一刹那的失神,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庄妙可又盯着刘三甲看了好一会,就在刘三甲快要受不住这种审视要开口打破僵局的时候,庄妙可清冷的嗓音响起,不带有一丝情感:“许阳病了,恐怕…”略一迟钝,似乎在斟酌,片刻继续道:“恐怕很难再醒过来。你作为他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庄妙可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讲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不应该是看着许阳一点点堕落,逐渐泯然众人才能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吗?那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这算是问心吗?或许自己毫不犹豫地将“七步生莲”喂进他的嘴里,或许自己拼着力力施展“甘霖回春”的术法一遍遍试图唤醒他时,遵循的应该算是本心吧?思及此,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
刘三甲不清楚那个白衣女子何时走的,只是半掩的房门提醒他这不是在梦中,或许雨夜的寒意尤其浓烈,刘三甲只觉得自己揣进袄袖的双手抖得厉害,脑袋更是一片混沌伴随着晕眩。
强撑着扶着柜台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凉气顺着鼻腔滑下,刺激得脑子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作为朋友,嗯,是朋友——他记得那日许阳是这么说的,我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
冒着丝丝恼人的春雨,刘三甲一路跌跌撞撞摸黑跑回了家,一把推开门,没理会半睡半醒不断瞌睡的奶娘,两步走到床前,看着早已沉睡的孩子,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