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深秋的最后一缕风缱绻的卷过云中城奔向南方的时候,来自北方的风接上了它的步伐,旋转飘零地薅秃了梧桐最后一片黄叶,冬天如期而至,转眼又是一年。时间真快,这已经是许阳来到学宫的第四年了。
老钱头右手挥舞着两根长如手臂的巨大木筷上下翻飞,一根根金黄色的油条于是发出了满足的滋啦声,愉悦地在油锅里畅游,一边散发出浓浓的香气,香气变成一只小手,把稀疏而过的三两路人拽进了铺子。
完全是肌肉本能在驱使两根木筷,老钱头油腻且遍布沟壑的脸上毫无表情,已经六十多岁的他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这一生太过漫长,长得看不到一丝希冀,无聊地让他有时候都想自己跳进油锅里草草结束这一生。
痛苦的人生总是觉得太过漫长。只是,怎么会有人觉得人生漫长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定是虚度年华了吧!?
许阳咽干净最后一口食物,掏出几个大钱,慢悠悠地走出铺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看了看冬日的暖阳,就算无法驱散刺骨的寒意,却也是美好的一天呢,许阳的心情也跟着美好起来,迈向学宫的步子也不觉轻快许多。
这种好心情在转过学宫正门的街道时登时消散不少,远远的阵阵香风传来,个年轻的女子袅袅婷婷结伴而行,茶道圣女庄妙可在一群花一样的女子中间尤显清丽,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眼望见了许阳,连同的身边的女子一起齐刷刷地望过来。
换作一年前的许阳被这一群少女注视,搞不好非要脚底绊蒜后落荒而逃,可不知怎的,随着许阳雕刻技艺的成长,心智也飞快地成长起来,很少有什么事儿能让许阳内心古井生波。
用许阳自己摩挲着下颌并不存在的胡须貌似深沉的总结来说,这是男人成熟的标志,对此火炜大小姐是不认可的,她的评语很是简明扼要:无耻。对此佟虎、石头、柳氏姊妹之流深以为然。
“许师兄好。”清丽脱俗的妙人庄妙可姿态端庄的略施一礼,声音如出谷黄鹂,却是没了往日一口一个许哥哥的甜腻。倒不是妙可圣女羞于启齿,也不是因为许阳身边有个如同母鸡护崽般的火大小姐,只是蕙质兰心的她逐渐发觉了一些别人看不出来的事,颇是耐人寻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