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掏出手机查看,她抬头看着许先生说:“你给多了,我不要。”
许先生说:“百八的不算个啥,就当是我的道歉吧。”
苏平却坚持说:“我不要!”
苏平在手机上操作着,她收了许先生的钱,又把多余的钱返给许先生。
许先生没收,拿起手机转身上班去了。
许先生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向苏平:“我是真诚向你道歉的。”
苏平低着头,没有说话。
许先生在门口沉吟了几秒钟,推门离去。
老夫人在卧室看评剧。评剧里的唱腔在房间里萦绕。她不知道苏平已经辞职。
苏平换掉拖鞋,穿上她自己的鞋,背上包离开许家。
我追上苏平:“你咋说辞职就辞职了?再说你不跟大娘告个别?”
苏平登登登地下楼,就像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也跟到楼下:“苏平,在哪家干活都会遇到麻烦,这点事不算个事儿,你就别在乎了。”
苏平看着我说:“你不在乎,我在乎。”
苏平推起自行车要走。
我一把拽住苏平的自行车后座:“苏平,老许家对你不错,你前些天跟雇主孙先生要工资,许先生还让他的司机小军陪我们去要账,你忘了?
“再说他也帮过你,有一次在超市,你被店员欺负,许先生还帮你打过架。别因为这件事就辞职了,好不好?”
苏平低着头,眼泪在眼圈里转。
苏平是个重感情的人,看到她眼里的泪水,我想她不是很坚决地要离开许家。
我还想再劝她几句。却见苏平抬起泪眼,看着我说:“红姐,我没法在老许家干了,他们家以后再丢点啥东西,头一个还得赖到我头上。
“红姐,你跟我不一样,你穿的戴的,好像跟我一样,但你就是不一样,跟我不是一样的打工的。
“我穷,我一天打三份工,他们家丢了啥值钱的东西,马上就想到我头上。干活咋挨累我都能忍,就是被人诬陷这个我忍不了——”
苏平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平。这件事触碰了苏平一个保姆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