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她不是做噩梦,也没有突然惊醒的动静,只是身体仿佛自动感知到了什么,从深眠中自然地浮了上来。
她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窗帘遮得很严,屋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她没有立刻坐起,而是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像是要从空气中分辨出一丝可以依赖的光。
半晌,她翻身起床,裹着睡衣去厨房倒了杯水。
水流进杯子的时候,她看着水面发怔,直到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才反应过来停手。
她靠在厨房台面边,喝了一口。
冷水刺激着胃,她皱了皱眉。
但她没有放下杯子,而是继续一点一点地喝完,然后洗好杯子,回到客厅。
她没有再躺回床上,而是拉开窗帘的一角,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窗外灯火零星,偶尔有车驶过,把整条街的光拉得一长一短。
她很熟悉这种夜晚。
过去那几年,她就是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从沙发坐到天亮。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
她怕一闭眼,梦里都是那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说“我会照顾你”的男人—那个她深爱、也恨透了的人。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可此刻坐在窗前,心里那点不动声色的空,还是一下子被夜的寂静放大了。
她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腿上,眼神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天边。
她想起杜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