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餐桌边,把昨晚未看完的文件翻开。
几页翻过去后,她放下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水还是热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流,仿佛也稍稍缓解了她心里的那点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得这么早,也不知道这几天来为什么总是睡得不安稳。
她以为一场发布会之后,所有人该说的、能说的、想问的都问完了,连她自己都已经在镜头下交出了一份沉默太久的答卷。
可偏偏在她说完那些话,转身走下舞台之后,她发现—她心里还是有一个口子,没彻底合上。
那个口子,藏得不深不浅,刚好在最会疼的地方。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该快一点。
快一点走出过去,快一点接受新的可能,快一点回应那些始终温柔等待的善意。
可她的脚,真的走不快。
不是迈不出去,而是怕。
怕自己一旦奔跑,就会再次摔得太重。
她闭上眼,额头轻轻抵在水杯上。
桌上的风车在空气的流动中轻轻转了一下,咔哒一声,像是从她耳边响起的一声低叹。
她伸出手把它扶正,然后站起身,把水杯收进水池,开始准备换衣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