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任风穿过身体。
她轻声道。
“我放你了!”
“也是放我自己!”
黄昏时分,宋意站在青城艺术中心的施工平台上,看着远处搭建完成的主厅立面,那是一整块落地玻璃与木质线条混合结构,在阳光下泛出温润柔光。
“像不像一面未擦拭的镜子?”
她问身边的王思远。
他轻声。
“像!”
“有雾!”
“但能照见人!”
她微笑。
“我想开幕那天,就在这里!”
“我不讲话!”
“我就站着!”
“让所有人知道—这地方,不是为谁准备的!”
“是我自己走回来盖的!”
王思远望着她,那一瞬,仿佛这整座城市都静了。
风吹过她的发梢,她站在高处,眼神平静,神色沉稳,像是终于彻底成为自己的人。
他缓缓开口。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不看他,轻轻说。
“像什么?”
“像一束火!”
“你以前是灰,是风,是水,是雾!”
“现在你是火!”
“不是燃烧的,是照亮的!”
她没有回话,只是站在那片灯光未落的天色里。
脸上没有光。
可整个人,像光本身。
几天后,宋意独自去了青城旧街区的那条胡同。
那是她从前刚嫁进萧家不久,曾租住过的小屋,一间连阳光都吝啬的房子,狭窄,阴湿,墙面斑驳,窗子年久未修,风吹过时总带着一股煤灰味。
那时候她怀着第一个孩子,独自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
她坐在床边绣婴儿衣服,晚上听着楼上的水管滴答,整栋楼像是只濒死的兽,每一声响都沉重又哀伤。
她记得自己曾写过一封信给未出生的孩子。
那封信后来没能留下来,在她被强行带去流产的那晚,信被撕碎,连同她最后一丝想守住的希望。
现在她再回来时,小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