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狗!”
“我守着你这条疯狗,整整三年!”
“你疯的时候,我给你喂药,给你喂饭!”
“你清醒时骂我、踢我、咬我!”
“我不走,不是因为我爱你!”
“是因为我已经疯得和你一样了!”
“我们谁也别想摆脱谁!”
“你留着你的疯!”
“我留着我的执念!”
“我们一命换一命,彼此折磨到底!”
她说完,转身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一阵干呕声随即响起。
她没有哭。
她只是反胃。
是被那种长年积压的悔恨、羞辱、愤怒与绝望糅杂出的味道逼得反胃。
巴黎天亮的时候,宋意终于合上画本。
她没有睡。
她只是靠在画室的墙边,看着阳光从窗帘缝里洒进来,照在她刚画完的一幅新作上。
那幅画叫《再见》。
不是告别的“再见”。
是重逢的“再见”。
画中是一个女人站在一面镜子前,镜中却不是她的脸,而是她从前画过的一个无脸人影。
她在看那个无脸人。
不是恐惧,不是哀伤,而是平静。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最需要理解的从来不是旁人—而是她自己。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轻声说。
“我们走完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回头!”
展览结束后的当晚,王思远陪她走在塞纳河畔。
夜风吹起她裙角,她没有再避开,而是迎着风,仰头闭眼,像是在感受一种彻底属于自己的轻盈。
他走在她身旁,忽然说。
“你有没有想过回京北?”
她没睁眼,只是轻声说。
“我想!”
“但不是回去!”
“是回望!”
“我想站在曾经埋掉自己的地方,告诉那些还没走出来的人—我活过!”
“我也曾死!”
“但我现在,是我!”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