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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康养中心的病房里,空气依旧沉闷。
窗帘半拉着,雨点敲在玻璃上,密密麻麻地溅出白色的水痕。
萧晨阳坐在床头,双眼空洞,手中还握着那张已经湿透的报纸,纸张边缘泛着潮湿后的软塌,印着宋意那幅《风的终点》的画作简介。
他已经盯着它整整一个小时了。
温雪梨站在门口,没走进去,也没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一遍一遍地将那张报纸折起又展开,如一个陷在重复仪式中的人。
她知道他病了。
但她更知道,他不是疯了,而是后悔疯了。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当初不是那样对她,她是不是现在还会坐在你身边?”
她终于开口。
萧晨阳抬起头,眼神像从深渊里浮上来,带着死水般的沉静。
“她不会!”
“她从不回头!”
“她那样的人,一旦离开,就是一生一世的沉默!”
“她不会再来看我!”
“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送终!”
“她比我狠!”
温雪梨走进去,在他床边坐下。
“她不是狠!”
“她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
“因为你太会伤人了!”
萧晨阳没有反驳,只是慢慢将那张报纸放回膝上,双手搭着,闭上了眼。
他声音极轻,却带着压不住的嘶哑。
“我做梦都想回到过去!”
“哪怕只有一分钟!”
“我也想再抱她一下!”
“说一句……别走!”
“可她没给我机会!”
“她连梦里都不原谅我!”
“你以为我不想死吗?”
“我活着,只是因为我知道她再也不会为我哭!”
“我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我连她的名字,都不能再叫!”
说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最后一口执念也一并吐了出去。
温雪梨低下头,望着他那双曾经逼人、如今却干涸的眼睛,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