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
萧嬷嬷如约守在那扇几乎被藤蔓掩盖的小角门处,见到她的身影,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云小主在东厢房,每日戌时后就不许点灯了。”
静思园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荒凉,这座本用来暂时安置犯错妃嫔的院落,如今却因云嘉霏长久的禁足而打破惯例。
萧嬷嬷低声道。
“小主小心台阶。”
谢蓉婷微微颔首,猫着腰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朝东厢房走去。
萧嬷嬷说得没错,月光虽亮,却仍不足以照亮脚下的路,一不小心就踩到台阶旁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心下一惊,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惊动了值夜的宫女太监。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寒风刮过枯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响。
谢蓉婷松了口气,继续前行,摸黑走进已显荒废的院落。
云嘉霏坐在月光里,长发披散,昔日出水芙蓉般的容颜已显憔悴。
“你来了。”
她声音沙哑。
“太后死了?”
谢蓉婷将食盒放在桌上,借着月光打量着她,随即从底层取出尚带余温的龙须面和几块酥饼。
“三日前的事,皇上已经下旨举国服丧。”
她压低声音。
“姐姐先用些吃食吧。”
云嘉霏是曾害槿贵妃及齐嫔落胎的幕后黑手,也是她谢蓉婷的引路人。
云嘉霏似乎并不意外谢蓉婷的来访,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开始吃面。
细长柔韧的面条在筷子的搅拌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吃得很慢,似乎在细细品味每一口。
“太后崩逝,举国服丧……”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真是可笑,她活着时把持后宫与朝政,非要把殷家人安在最显赫的地位,死了还要天下人为她披麻戴孝。”
她抬起眼皮,斜睨着谢蓉婷。
“你如今过得如何?”
谢蓉婷微微侧头,一缕散落的发丝垂在耳侧,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瞬间变化的神色。
“如你所见,不过是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