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尹带着衙役破门而入,官靴踏过碎瓷片的声响里,她喜帕翻飞间已制住三人。李姓死士望向天井,企图突围,却见檐角架满弓弩,箭头红缨上的飞虎纹在阳光下刺目——那是镇北王府的铁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放开我!”书生徒劳挣扎,却被周先生点中穴道,瘫软如泥。姜婉上前一步,从他怀中搜出封信笺,火漆印赫然是姜柔的私章。展开细读,她指尖微颤:“她说‘婚服已换,喜婆就绪’?”
陆景渊扫过信笺,冷笑出声:“可惜,假婚服三日前就被掉包了。”他转身面向宾客,声音朗朗如金石相撞,“今日之事,乃奸人作祟,有惊无险。陆家谢过各位亲邻捧场,还请继续观礼!”
满堂宾客先是怔愣,继而爆发出如雷掌声。卖糖葫芦的王大叔扯着嗓子喊:“世子爷文武双全!侯府姑娘赛过穆桂英!”妇人孺子纷纷附和,惊恐化作赞叹,目光落在姜婉身上时满是钦佩。
姜婉望着被押走的杀手,忽然注意到李姓死士袖口露出半片玉佩,纹样竟与今早收到的匿名信笔迹相似——那封信笺上“小心烛台”的字迹,此刻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她下意识摸向锦囊,却被陆景渊轻轻按住手腕,他眼底有深意流转:“先顾眼下。”
合卺礼继续时,任瑶已换回郡主装扮,腰间软鞭换成了鎏金酒壶。她晃着酒壶挑眉:“如何?本郡主的铁骑比戏文里的杨家将还利索吧?”姜婉将合卺酒一饮而尽,余光瞥见后厨方向绿萝比出“安全”手势——那是她们约定的暗号,意味着蒸糕、喜酒皆无异常。
婚礼渐近尾声,顺天府尹附耳回禀:“薛家余孽与李党死士尽皆落网。姜柔的丫鬟招认,假喜婆藏在更衣间,只是……”他压低声音,“那丫鬟说,姜柔背后还有‘主子’,似乎与前朝遗孤有关。”
陆景渊与姜婉对视,她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袖口,眼波流转间已达成默契。“先让百姓散去,莫扫了兴致。”她望向满堂红烛,烛泪在喜字上凝成琥珀色的珠,“至于其他,改日再议不迟。”
暮色漫过飞檐时,宾客渐次散去。姜婉立在廊下,看任瑶指挥铁骑清理现场,周先生在灯笼下核对杀手名单,忽然感到肩头一沉——陆景渊的手掌覆了上来,带着暖意在夜风里散开。
“怕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