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垂眸福身,余光瞥见角落里苏清浅攥紧的拳头。包厢外忽然传来喧哗,几个贵女簇拥着闯进来,为首的正是曾在诗会上刁难她的李家嫡女。
“郡主好兴致!”李姑娘刻意提高声调,“我们姐妹正愁无处消遣,不如一起听戏?”
郡主冷笑:“谁准你们进来的?”
“是我邀的。”姜婉起身挡住郡主视线,“郡主不是想听诗?正巧姐妹们都来了,不如以‘气节’为题,让大家一同切磋?”
郡主霍然起身,裙摆扫翻茶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本郡主做事?”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响动——竟是二十余位贵女鱼贯而入,将不大的包厢挤得满满当当。
“郡主既然不愿作诗,不如听我们说些趣事?”苏清浅掀开帷幔,腕间伤痕在日光下格外刺眼,“听说郡主上月在绸缎庄,将王家小姐的嫁衣剪碎做了擦脚布?”
“还有!”另一贵女冷笑,“前日张侍郎家的千金,不过说了句‘花开太艳’,就被郡主罚跪了两个时辰!”
郡主脸色骤变,抓起茶盏便砸过去:“反了你们!来人——”
“郡主喊谁?”姜婉抬手接住飞溅的碎片,指尖渗出鲜血,“门外站着的,可都是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您若觉得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大可试试。”
包厢内鸦雀无声。郡主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忽然指着姜婉尖叫:“你不过是想拉拢人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
“算计?”姜婉轻笑,任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若让郡主觉得,联合众人反抗欺压是算计,那我倒要问问——郡主强抢民女财物、恃宠而骄,又算什么?”
“你!”郡主气得浑身发抖,却在触及满室冰冷目光时,终究咽下未出口的辱骂,“今日算你们狠!”
随着郡主摔门而去,包厢内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李姑娘红着眼眶握住姜婉的手:“姜姑娘,从前是我糊涂……”
“说这些做什么?”姜婉掏出手帕包扎伤口,“往后谁再敢欺负我们,便是与整个京城贵女为敌。”
夕阳将戏楼飞檐染成金色时,姜婉站在台阶上看着众贵女互相道别。苏清浅悄悄塞来个锦盒:“这是我娘新得的伤药,比金疮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