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再一次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相比前几次,这次的伤势算得上“轻描淡写”,这让他毫无波澜的心里难得地掠过一丝近乎荒诞的“欣慰”。
踏足漠北以来,命运似乎格外“眷顾”他,将他一次次抛向生死的边缘。多少次了?陆川懒得去数,那模糊的数字不过是他在那条冰冷界线上反复碾过的印记。
窗外阳光刺眼,明晃晃地泼洒进来。陆川眯着眼,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畏惧过死亡。不仅没有畏惧,那危险的逼近,那搏杀间的刀光剑影,甚至亡命奔逃的瞬间,竟隐隐勾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兴奋?理智像个精密的齿轮,总能在他面临绝境时精准转动,计算出最优解。然而,驱动这齿轮的,却并非对死亡的敬畏,更像是一种对极限的、近乎冷漠的测试。
他发现自己极难与任何人建立情感的联结。即便是那个人,那个曾经最亲密的人,生命的消逝也未能在他心底凿开多大的空洞。他甚至没想过为自己辩解,只是平静地确认:哦,原来自己骨子里是这般……冰冷。仿佛灵魂深处被覆上了一层永不融化的坚冰,隔绝了外界的温度。世间万物,鲜少能在那冰面上激起一丝涟漪,哪怕是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心湖依旧一片死寂。
陆川嘴角扯起一丝自嘲的弧度,眼帘重新垂下。
再睁眼时,窗外的天光已被染上昏黄,腹中一阵空鸣催促着他起身觅食。刚推开病房门,隔壁房间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川侧目,透过门上的玻璃瞥见几个年轻医护人员在里面整理物品。
不多时,几人鱼贯而出。
陆川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指节在门板上轻叩两声。
“能进吗?”
病床上,一个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形似“粽子”的人影,艰难地转动脖颈——是林锐。她上半身被厚厚的纱布禁锢,整个人直挺挺地陷在床褥里,动弹不得。
“凭什么你没事?!” 看到陆川完好无损地走进来,林锐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带着浓浓的不服气。
陆川苦笑一声,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皮糙肉厚,扛揍。”
他拖过床边的凳子坐下,目光随即被床头柜上一个包装精致的果篮吸引。或许是觉得两人间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