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自己也跟何花一起回家休养,单位体谅,给放了长假,工会还上门来慰问了。
四个人在家,身上都有伤,烧伤烫伤就是疼,只能生挨硬扛。
老头儿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呼哧带喘,也吸不了多少空气,每天抓着自己脖子挠,瘦成排骨的胸前全是挠痕,手上也都是血渍。
倒是老太婆,其实身子骨很硬朗,比何天好多了。
从何天到王家,她就没怎么下过苦力,等到儿子考上大学,何天接管了所有,她已经养尊处优几十年了。
以前把何天当成非打即骂的奴仆,这会儿她躺在床上想喝点凉水,一会儿喊何花,何花充耳不闻,她又开始喊儿子。
从大名喊到小名儿,又从小名儿喊到乳名。
从喊儿子来给她倒杯水,到喊儿子来喝奶,喝奶长大个儿,长大孝敬妈。
老婆子喊到下午嗓子冒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何天的好来。
她捂着被子嗷嗷哭。
“天儿啊,你回来啊,妈需要你啊,妈不能没有你,妈对不住你,以后妈再也不打你,你别睡倒座房,你来跟妈睡,妈想喝口水,你给妈放点糖成吗?”
老太婆已经有些神经错乱了。
何天在隔壁,这些事都被大杂院的人传出来,传到何天和老刘头等人耳朵里。
很多人都好奇这个天儿到底是谁,愣是没人跟眼前这个看着五十多岁一脸沧桑的老太太联想到一块儿。
只有老刘和小刘心里明镜儿似的。
“小何丫头,你可千万不要心软。”
老刘头可太喜欢这个学习好又珍惜学习机会的学生了,何天长这么大,仿佛第一次被人叫小何丫头,新鲜的紧。
“叔,你放心,我没名没分的,没资格去伺候人家,我也累了,身子骨动弹一下就嘎吱嘎吱响,伺候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