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然后继续往蛇屁股手里塞着炸药包,死啦死啦对面的烦啦用一种极大怀疑的口吻问他,
“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我没有。”
就好像只是下意识地反驳,朔玉不去想死啦死啦记错地方的可能性,只是对方的防御工事做得实在坚固,需要时间,竹内真的是搞土木工程的,可是他们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时间一长,等第二道防线的所有的鬼子都被这里的热闹吸引过来的时候,他们也就真的离光荣不远了,
他们只有不到两百人,对面可能有两千人或者更多,就对付他们这一小撮,跟剔牙一样的简单的不要不要的。
对面的人在死,他们的人也在死去,在这样的一场混乱的战争里,总是有一些运气不够好的家伙,这是正常的。
在爆炸的烟尘和这滇边要吃人的大雾共同作用下,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就地掘壕,用来让自己尽量不死,
朔玉就像曾经的兽医一样,背上拖着医药箱,在他们方寸之间的狭小阵地上来回游走,止血包扎,喂药抢救,有的时候他还要拖着某个还可以值得抢救的家伙,在对面的那辆九二重机用子弹造成的射网底下,小心地爬着,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背上的家伙伤口缝上,
可是当他真的找到了一个矮小石头的后面,把背上的家伙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快没有呼吸了,身体依旧温热着,嘴里正在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鲜血。
他用的帽子盖住自己的脸,他的手抓着那双已经再也抬不起来的手,他还记得他叫李大奎,是河南人,他是为数不多在收容站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这里来的家伙,所以他的碗里有时候会多出一块儿肉来。
他听到手里面这个黑的不成样子的家伙,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半仙儿,俺真想回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