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鲁汉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朔玉耳朵里的时候确如黄钟大吕一样敲击着他的心,在对方说完之后,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麦克鲁汉的声音还在继续的说着,
“玉,你们从来都搞不懂你们到底需要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只想要武器,然后拿着他们去打仗,你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去打仗?这简直太可悲了!”
朔玉回头看了一眼烦啦和死啦,他们团长冲着他笑着,他的一只耳朵长在了烦啦的嘴巴旁边,听着翻译,烦啦同样听明白了麦克鲁汉说了什么,表情像是拌了二斤混凝土一样的僵硬,嘴闭成了一条严丝合缝的线,不肯再说什么,
“你们用武器不光打死的是东洋鬼,还有你们自己,玉。”
朔玉看着那双蓝眼睛,被阳光的照拂下还泛着一点儿青绿色,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那里面看到了同样的悲愤和委屈,不甘和心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
“麦克,允许我这么叫你,我的朋友,不管你是否相信,让你心痛的那些事同样也煎熬着我的灵魂,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尽量让他们有东西吃,因为派在我们手里的东西经常的缺斤少两,连正常的吃饭都是问题,连饭都吃不上的军队,我自己都不敢想象去让他们打仗!我尽量的让他们保持干净,可是一通炮火过来的时候,他们会保住自己的命在我看来都是幸运的,我给他们剪头发,换衣服,就只是想让他们看起来像个人……”
“可是光我一个人备受煎熬根本没有用,在我们的上峰,上面的上面的人看来,我们就只是只供一次性使用的木柴,可以被毫不留情地投入到战争的巨火里,所以我想请你们留下了,留下了帮帮我们,在无数个被丢给我们的破烂里你们是最有用的了。”
麦克鲁汉只是看着朔玉回了一句,“命运由你们,由他们对待命运的方式决定,你们没有求救的资格。”
朔玉站在他们的车门前,阳光打在他的半边身子上,照得他的头发和脸上的毛发都变得闪闪发光,滇边罕见的阳光并没有使他的身体温暖,他的心逐渐的沉底,好像整个人都掉进了寒冬腊月的东北冰河里,起起伏伏,喘不上来半点气,
另一头的死啦死啦也用着祈求的眼神看着这两个美国人,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