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呛醒的。
太阳穴像是被钢钉钉进了半寸,每跳动一次都带起半边脸的抽痛。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勉强撑开条缝时,看见湛瑶的头顶就在眼前——她正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肤里,指节白得透光。
“醒了?”王教授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长条桌上,背后垫着一件军绿色外套,应该是吴警官的。
天花板的荧光灯在晃动,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歪歪扭扭。
镇灵枢的残骸就在墙角。
原本流转着幽蓝光芒的水晶裂成了蛛网,青铜底座上还嵌着半根骨针,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个暗红的小坑。
那是我后腰的伤,现在裹着一层渗血的纱布,每呼吸一下都扯得生疼。
“女巫呢?”我想坐起来,湛瑶立刻按住我的肩膀:“跑了。林宇赶到时她已经跳窗,追出去半条街没追上。”她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桃,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可声音稳得像块冰。
我这才注意到实验室里的人。
除了王教授、吴警官,还有跟着我们查了三个月诅咒的队员:陈雨抱着急救箱缩在门后,李航蹲在镇灵枢残骸前用手机拍照,张磊靠在窗边一根接一根抽烟,烟灰落了满地——平时他最烦别人在实验室抽烟。
最不对劲的是张磊。
他的烟烧到手指都没察觉,火星子烫得手背发红,可他盯着窗外的眼神像是被抽走了魂。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有爬满青苔的老围墙,什么都没有。
“晨哥。”林宇从门外冲进来,迷彩服袖子撕开一道口子,露出胳膊上新鲜的抓痕,“那娘们儿跑的时候撒了把黑砂,沾到皮肤就冒脓,我追了两条巷子实在……”他突然顿住,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张磊,浓眉皱成一个疙瘩。
实验室里的气氛不对。
陈雨在发抖,李航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我瞥见他的屏保是女儿的照片——他上周刚说过女儿发烧,老婆打电话让他别再掺和这档子邪事。
张磊的烟终于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在碰到烟头的瞬间猛地缩回手,像被什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