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缓过神来,看见林宇趴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钢筋棍断成两截;湛瑶蜷在墙角,额角渗着血,却还在摸兜里的符咒;郑神秘人半蹲着护着李大爷,老烟杆已经烧得只剩半截。
最可怕的是地面。
原本斑驳的地砖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红色的符文,像被血浸透的树根,正顺着墙根往我们脚边蔓延。
张老师趁机连滚带爬去捡血铃,他抬头时我看见他的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眼白上爬满血丝,咧着嘴笑:“王要醒了你们,都得死”
我撑着墙站起来,膝盖疼得几乎要跪下去。
湛瑶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掌心全是冷汗,却还在往我手里塞东西——是半张符咒,边角已经烧焦,“这是古籍里的镇邪符”
符文的红光越来越亮,我听见远处传来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像是某种大家伙正从地底往上钻。
林宇咳着坐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操,刚以为要赢了”
李大爷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劲大得惊人:“后巷的防火门钥匙在我这儿”可他的话被一声尖啸打断——恶魔的掌心裂开道缝,里面渗出的黑雾里,我好像看见张老师说的“王”,正露出半张青灰色的脸。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把铜钱重新攥紧。
湛瑶靠在我肩上,轻声说:“郭晨,你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些符文的缝隙里,似乎有银光在闪——像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正在底下和红光较劲。
张老师终于捡起了血铃,他疯狂地摇晃着,血珠溅在符文上,红光猛地暴涨。
我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正顺着后颈往上爬,可林宇已经抄起半截钢筋棍站了起来,郑神秘人摸出把短刀,李大爷的烟锅里又窜起了火苗。
“来啊!”林宇吼了一嗓子,声音哑得像破锣,“老子还没活够呢!”
我吸了口气,把湛瑶往身后带了带。
铜钱还在发烫,这次不是烫,是烫得我心里发暖。
爷爷说过“别怂”,湛瑶说过“我在”,林宇说过“没活够”——
去他妈的王。
我往前迈了一步,鞋底碾碎了块发红的符文。
(黑暗中,符文突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