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后背被管道口硌得生疼。
湛瑶的手还攥着我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林宇压在苏悦腿上,t恤后背洇出深色的汗渍;郑老头蹲在青铜镜前,枯瘦的手指摩挲镜面,像在抚摸老友的墓碑。
“那玩意儿……走了?”林宇喘着粗气撑起上半身,手里的钢管还在微微发抖。
刚才那团黑雾裹住我腰的时候,他抄起从实验室顺来的钢管就砸,结果钢管砸进黑雾里像扎进棉花,反被黑雾缠得差点脱手。
“暂时。”湛瑶松开我的手,从裤兜里摸出个小本子快速记着什么。
她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睫毛沾着汗,“刚才镜面炸开的光,和郑叔玉佩压制走廊符文时的波动频率……有点像。”
我这才注意到郑老头腰间挂着块羊脂玉佩,刚才他摸镜面时,玉佩突然泛起微光,和镜面上的金纹有刹那的呼应。
“您认识这镜子主人?”我撑着墙坐起来,左眼又开始跳,像是有根细针在眼球后面戳。
郑老头没答话,反而用指节敲了敲镜面:“老周的‘照魂镜’,当年他说要埋在地下镇怨气,没想到藏管道里了。”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像落了层灰,“三十年前这栋楼死过两个学生,男的跳了天台,女的溺在水池——后来就总有人说看见穿校服的影子在走廊飘。老周是当时的校工,会点驱邪的手艺,拿这镜子镇过。”
苏悦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贴到镜面上:“那血字‘双生灭’是什么意思?双生……是指那两个学生?”她发梢沾着墙皮碎屑,眼睛亮得反常——这丫头自从上个月在厕所撞见浮着绿毛的人脸后,对这些邪乎事的热情比追爱豆还高。
“可能。”湛瑶推了推眼镜,指尖点着小本子,“但更关键的是这镜子的力量。郑叔的玉佩是后天温养的灵气,这镜子……刚才那道光里有股子狠劲,像拿怨气当柴烧的。”她忽然顿住,抬头看向窗口——月光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镜面上的金虫阴影淡了些,却多了道极细的裂痕。
“嗡——”
金属震颤声从脚底传来。
我后颈的汗毛“刷”地竖起来,这声音和之前黑雾逼近时的尖啸太像了,只是更低沉,像有人拿指甲刮擦生锈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