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空间里,头顶悬着无数个灯泡,每个都蒙着血污的纱布,灯泡之间垂着铁链,链上挂着腐烂的布偶,有的缺胳膊,有的脸上缝着硬币。
“它们来了。”湛瑶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我转头却只看见她的影子——不,那不是影子,是团黑色的雾,雾里伸出尖爪,在她肩头抓出三道血痕。
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看见苏悦被拽倒在地,她的牛仔裤被撕开,小腿上是青紫色的抓痕;林宇的手电被拍飞,他抄起半块砖砸过去,黑影却穿过砖块,在他后颈咬出两排牙印。
我抽出金色匕首挥砍,刀刃劈进黑影里像砍进棉花,却有焦糊味散出来,黑影被划开的地方冒出青烟。
“是能量体!”湛瑶捂着肩膀退到我身边,她的罗盘指针突然停住,指向正北,“它们靠负面情绪维持,恐惧越重,攻击越强!”她咬破食指在罗盘上画了道血符,“林宇!用你校牌砸最近的灯泡!苏悦!攥紧我给你的朱砂包!”
林宇的校牌是铜制的,砸中最矮的灯泡时“轰”地炸了,纱布碎片里掉出张照片——是十年前实验楼的护工,照片背面写着“王淑芬,因泄露秘密被处刑”。
苏悦的朱砂包散出辛辣的香气,扑向她的黑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雾里。
我突然想起地下室那半本《阴阳志》里的记载:“金器镇邪,以气引之,可破幻障。”攥紧匕首的手开始发烫,刀柄上的“镇”字发出微光。
我学着书里画符的轨迹在空中比划,匕首尖画出的金光像把刀,所过之处黑雾翻涌,露出后面斑驳的砖墙——原来我们根本没离开一楼,刚才的白雾是幻觉!
“跟紧我!”我挥着匕首往前冲,金光在墙上照出条路,黑影被刺得滋滋作响。
苏悦拽着我的衣角,林宇举着校牌断后,湛瑶的罗盘指针始终指着东墙。
当我们撞开最里面那间教室的门时,雾突然散了。
霉味更重了。
教室黑板上挂着幅壁画,颜料已经剥落,却能看出画的是座塔,塔尖直插云霄,塔底跪着无数人,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扯成细线,缠在塔身上。
最诡异的是塔尖上的东西——不是尖顶,是张人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