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响亮,许灼华觉得头疼。
一个茶碗被扔进水面,咚地一声。
“别叫了!”
看守的两人被惊醒,看着船舱里小小的身影,正叉着腰跟青蛙对骂。
连着三只茶碗扔出去,只管得了一会儿,这些青蛙就像是法国会议上的列强,吵得要翻天,绝不给中国人说话的空。
只剩一只茶碗,不能再扔了,再扔就没东西喝水了。
不知忍了多久,外面的天曚曚亮,许灼华才睡过去。
醒来时,桌上放着食盒,还有两摞崭新的茶碗。
好似在说:‘随便扔。’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现在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平静。
那种无力感,深深扎到身体里。
许灼华坐在船舱里,失神地看着被微风吹皱的河面。
该死!
她拿起一只茶碗,泄愤一样摔在船舱底。
茶碗四分五裂。
捡起来一块最趁手的碎片,许灼华捏在手里。
一整天,程牧昀都没来。
一整天,许灼华都在观察水面。
等夜幕降临,两个看守的人昏昏欲睡。
许灼华从船舱里小心地爬出来,趴在船头,拿出碎瓷片,慢慢开始割绳子。
她观察过,割开绳子,船就会随着水流的方向东边漂。
虽然没有船桨,但河流不直,晚上漂得慢一点,一定会撞到转圜处。
许灼华不想坐以待毙,因为马上程牧昀就会成为游行惨案的凶手,到时候人们会记恨他,间接导致他被针对。
他会因此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然后死在暴民的手里。
许灼华想去阻止程牧昀。
无论成功与否,她都想争取一下。
哪怕最后程牧昀还是会死,她也能问心无愧地说,我已经努力过了。
“这绳子真他妈的难割。”
许灼华已经努力了一个晚上,耳边青蛙的叫声,像是在嘲笑她一样。
东方天际出现一条鱼肚白,许灼华更着急了。
只剩下一点点,马上了!
最后一根细线断了,船马上向后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