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他的长子。
周氏却突然把鞋底往针线筐里一扔,发出“啪”的一声响:“老大,你冲燕丫头吼什么?”
她抬头直视着大儿子,“她哪句话说错了?你的童生身份不是被革了吗?”
江恒仁被母亲这一噎,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娘,我这不是不是为了考秀才……”
“不是什么?”周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你自己不争气,走那些歪门邪道,现在倒有脸在这儿摆谱?”
她转向老爷子,“老头子,燕丫头说得在理。”
“三郎读书是大事,可不能马虎。”
“老大自己都管不住自己,怎么教得好三郎?”
老爷子闷头抽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屋里只听见烟袋锅子里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
江玉燕轻声道:“爷,我不是有意让大伯难堪。”
“只是三郎天资不错,若因教导不当耽误了前程,岂不可惜?”
她看了眼江恒仁,“大伯若有心教导,平日指点三郎功课也是好的,但先生,还是该找个正经塾师。”
江恒仁额角青筋暴起,却无言以对。
他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老爷子终于磕了磕烟袋锅,长叹一声:“罢了,明儿我亲自带三郎去镇上找先生。”
他看了眼长子,语气缓和了些,“恒仁也跟着去吧,你读过书,帮忙看看先生学问如何。”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但大伯心里那口气怕是难消。
不过没关系,反正又不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消息传到大房时,李氏正在拉着给江玉珠梳头。
她手里的木梳猛的一顿,拧眉问:“什么?二房要送那小崽子去镇上读书?”
江玉珠被扯疼了头发,小声“嘶”了一下:“娘,轻点……”
江恒仁踢了踢腿,在炕上躺下:“可不是,非说要请个先生教。”
李氏脸色一变,将木梳重重放在桌上:“二房这是要翻了天不成?”
读书一直都是他们大房的特权,现在连二房都可以去读书了,这叫什么事儿?
再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