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微微挑眉,酒气蒸得他眼尾发亮。
“跟我走,去丹阳。丹阳缺个军师。你爱的奇局险招,我那里存着十七八种。”说这话时,王镜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就像是在用鲜鱼诱惑一只狸猫。
郭嘉垂眸,罕见地默然。
王镜见他这般,也不催促,只是坐在一旁把玩着酒壶,像是笃定了郭嘉会给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复。
见郭嘉迟迟不说话,王镜故意逗他,不再给他倒酒。酒碗见了底,馥郁酒香却还在鼻尖萦绕,勾得郭嘉心里直痒痒。
郭嘉忍不住抬眸,看向王镜,眼中满是无奈:“郡主,你就给我嘛……叫人不上不下怪难受的……”
王镜用食指敲了敲案几,“不哑巴了?”
“郡主这就欺负人了。”郭嘉突然倾身攥住她袖角,尾音勾着酒气往人耳畔飘,“叫人尝了琼浆玉露,转头就断粮——”
王镜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她挑开郭嘉的手指,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换个称呼。”
“叫声主公听听。”
郭嘉一怔,故作长叹一声,无奈又带着几分认命地说道:“唉……主公。”
这一声“主公”叫出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王镜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满意极了,立刻为郭嘉满上酒。
郭嘉倏地松手跌回席间,广袖带翻了三四只空酒坛。满地陶片清响里混着他带笑的叹息:“主公当心,我这人费酒。”
“养得起。”王镜拎着酒坛给两人续杯,瓷碗相撞发出清响,像某种秘而不宣的邀约。
她见郭嘉应下,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严肃。
“世人皆道郭奉孝纵酒放浪,可我却知道,这不过是你的一层伪装罢了。奉孝看似沉醉在美酒之中,实则是对这乱世失望透顶,以酒为盾,藏起了那颗想要匡扶天下的弈天之心。”
“去年颍川水患吞了六百亩良田,先生醉中排的赈灾方略——至今还收在荀令君暗格里。”
郭嘉捏着酒碗的手指骤然收紧。他没想到王镜竟能如此轻易地看透自己的伪装,堪称一针见血。
王镜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又说道:“然而,独弈不如对弈,奉孝敢与我共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