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饭的香气混着羊肉的腥膻直冲鼻端。
军汉还有心思调笑,“都说长安城里那些贵人,喝口水都要用玉盏盛着。县主这般金贵身子,可咽得下我们西凉的糙米?”
王镜垂眸看着碗沿泛着油光的缺口,把目光移到这张陌生的脸上,她开口问道:“之前送饭的人去哪了?”
军汉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惋惜之色,语气沉重地说道:“他受了箭伤,伤口化脓了,一直高热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王镜听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送饭少年的模样。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清瘦,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面庞上显得格外醒目。每次来送饭,他总会带着热忱的笑意,和王镜聊上几句。
王镜看向军汉,“把他抬来我帐中,我或许可以试一试救治他。”
话一出口,军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上下打量着王镜,满脸都是怀疑。
在这医疗条件匮乏的西凉军中,救一个伤口感染发高热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军汉又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少年就这样死去,他与少年平日相处,也有几分交情。
犹豫再三,他狠狠心,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他赶忙招呼了几个士兵,匆匆朝少年所在的营帐奔去。
不多时,少年被抬了进来。其余人退守帐外。
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艰难地喘息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身下的被褥。
他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伤口处的布料已经被脓血浸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
王镜扯开少年的衣襟,箭簇残留的创口已经溃烂成碗口大的血洞,边缘泛着坏疽的青黑色。
签到获得的“现代医疗箱”就躺在她的脚边。
王镜先用酒精棉球擦拭少年溃烂的伤口,接着用手术剪剪去腐肉。浸透脓血的纱布不断被丢进铜盆。
少年突然剧烈抽搐,高热让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他昏昏沉沉间,只见女子从袖中摸出拇指大的琉璃瓶,透明药液在琉璃管中折射出奇异的光晕,前头有针尖,蓦地,针头刺入他的臂弯。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