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踩着前人的脚印。
一步步,与他的身形重合。
一步步,最后超越他!
“博望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小后生,没给你蒙羞!”
没错,这是根假的节杖,但任弘心中,却充沛着一股真正的节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任弘将节杖重重插在地上,逼着自己挪动身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如此想着,在下一阵寒风吹来时,他却差点一个踉跄倒下,头,疼得快要炸开了,好像就此倒下,再不用起来。
一个温暖的身体扛住了他,搀住了任弘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着他艰难往上。
是刘瑶光,她一直在后紧紧跟着,望着任弘这倔强的身影,为何竟如此想哭?
这个更似文吏而非武士,马骑得也不太好的汉家儿郎,竟然如此不顾性命,只为了他心里的信念。
一瞬间,瑶光似乎明白当年母亲的心情了。
“任君……我的护卫会照顾韩敢当,让他们稍后再赶上。”
瑶光咬着牙,将他的手搭在肩上,承担了重量:“至于你我,已是同谋,自然要一同,将这道隘口踩在脚下!”
任弘嘴唇乌青,高反加上严寒,已连一句感谢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一股力量,回头一看,竟是萝卜的脑袋在顶着任弘。
尽管任弘将白狮皮紧紧裹在它身上,但依然寒冷,萝卜虽然有乌孙西极马的血统,却从未来过高原,也不太适应。
但它还是忠诚地追随着主人,迈着四蹄,一点点推攮着任弘,它有时也会滑到,四足跪在地上,但仍旧艰难站起。
左右是天山的巍峨高峰,雪莲峰的三座姊妹,风吹动了冰山上的积雪,好似她们白色的霓裳羽衣。
三姊妹默默低头,看着这两人一马齐心协力,顶着酷寒的风霜,缓缓向上攀爬。
从她们的裙摆,走到了足畔的空隙里,最后擦肩而过。
这是古素尔岭的最高处,不足百米的宽度,当被冰雪覆盖的地面和如同刀刃的峭壁甩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