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粮车排在队尾。在他看来,到了下一个驿站,就能用赵军给的金子换几坛好酒,好好享受一番。队伍在官道上缓缓前行,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直到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李平心中一惊,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定睛一看,原本应在前方探路的斥候,此刻正横尸道旁,喉管被割开,鲜血已经凝结成黑紫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放箭!” 随着一声震天呐喊,赵军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出。三十架床弩同时发出轰鸣,那声音仿若雷霆炸裂,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一群黑色利箭,瞬间穿透粮车的牛皮篷布。李平脸色大变,刚要拔刀反抗,就看见几个黑影从路旁树上一跃而下,手中缠着浸油的麻绳。这些黑影动作敏捷,迅速冲向粮车。当第一辆粮车燃起大火时,李平终于明白那些破旧粮车的秘密 —— 里面装的根本不是粟米,而是浸透桐油的芦苇。火势迅速蔓延,眨眼间就将周围粮车吞噬。
押运队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秦军士卒们惊慌失措,有的忙着救火,用手中水桶泼水,可在这熊熊大火面前,杯水车薪;有的举盾抵挡箭矢,盾牌被箭矢射得 “砰砰” 作响。就在他们慌乱之际,却没注意到赵军的敢死队已经悄然摸到粮车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眼神坚定,抱着装满硫磺的陶罐,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般冲进火场。陶罐炸裂的瞬间,火焰裹挟着毒烟冲天而起,刺鼻气味弥漫开来。李平捂着口鼻,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突然,脚下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 是被烧焦的同伴尸体,手指还保持着抓挠咽喉的姿势,仿佛在诉说着死亡的恐惧。
白起正在营帐内专心研磨草药,药杵在石臼中有节奏地捣动着。就在这时,军丞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冲进来,“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着染血的文书。“押运队全军覆没,粮草辎重尽毁……” 军丞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白起闻言,手中的药杵 “当啷” 一声掉在石臼里。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看着文书上那熟悉的 “咸阳丞” 印鉴,他突然想起三日前王禾请求调防的密信,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一切。他猛地抓起案头的青铜灯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舆图上的泾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