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被押的小吏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怀里半块发霉的文书掉了出来。赵括目光敏锐,一眼瞥见上面 “隶臣妾” 的字样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蹲下身子,捡起文书,翻到背面,发现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牧羊图,线条稚嫩,笔触粗糙,一看便知是流民孩子的手笔。
“把刀收了。” 赵括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力。骑士的手像被施了定身咒,顿在了半空。赵括解下腰间的牧羊鞭,鞭梢轻轻扫过小吏的脸,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小吏吓得浑身一颤。“你可知道胡人为何放牧?” 赵括并不指望小吏回答,转而面向王使,神色严肃地说:“去年冬天,这些部落用三百头羊换了赵国二十石粟米,这笔账,王上的账本可记着?” 王使原本傲慢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帐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艾草叶在酒碗里沉浮的细微声响。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马厩里传来阵阵马嘶声。赵括独自来到马厩,伸手抚摸着一匹老马粗糙的鬃毛,那触感就像砂纸一样。隔壁草料场的马似乎也受到惊扰,此起彼伏地嘶鸣着。这时,一个身形瘦小的匈奴少年悄悄靠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一块风干的羊肉,塞到赵括手中。少年手腕上戴着银质的狼头护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草原勇士的荣耀象征。“汉人说我们是蛮夷。” 少年操着生硬的赵语,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可我们的羊,能给生病的孩子下奶。” 赵括望着月光下少年清澈的眼睛,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心底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想起药铺老板说的 “换一副心肠”。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重锤一样,敲在他的心坎上。
从那之后,赵括开始频繁地在各部落间奔走。在鲜卑人的帐篷里,熊熊篝火燃烧,老萨满手持兽骨,口中念念有词,正在进行神秘的占卜仪式。骨头上的裂纹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错综复杂,竟像极了马服邑周边蜿蜒起伏的山脉。“汉人律法像铁笼子。” 萨满的声音低沉沙哑,喉结在鹰骨项链下滚动,“我们的勇士,宁可死在马背上,也不愿被这律法束缚。” 赵括环顾四周,注意到帐篷角落堆着几个陶罐,走近一看,上面刻着与秦国降卒相似的求粮字样,笔画歪歪扭扭,却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
羯族的集会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