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肃杀之气便随风而去,不留痕迹。
老朱恢复平静,毫无表情。
杨士奇依然端坐,面无波澜,低头不语,仿佛未曾感受到方才那股突如其来的凌厉杀气。
朱老先生轻轻开口:“熥儿可有什么眉目?”
“不曾有。”杨士奇摇头答道,“殿下不想继续追究,也不愿见到结果。”
“停手,正是殿下所愿。”
朱老先生注视着他,忽然暴怒:“最钟爱的孙子遭人行刺,这等事怎能置之不理?”
“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那朕还算什么皇帝?”
“还是什么天子?”
杨士奇低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朱老先生余怒未息,高声呵斥:
“若连皇孙、朕亲自册封的吴王遇刺都能不了了之,”
“那天下百姓有了冤屈,还有谁能替他们主持公道?”
“偌大的大明朝廷,连为吴王寻觅凶手都无能为力,又如何庇护黎民?”
“熥儿年纪尚小,不懂其中利害。”
“你饱读诗书,文采斐然,谈经论道头头是道,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杨士奇再也不敢端坐,慌忙离座跪下,叩头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或与朴家残党有关,他们疯狂报复吴王殿下。”
“毕竟,朴家满门老少尽皆被灭,若有侥幸逃出的余党,恨意深重,不惜性命也要行刺殿下,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朴家余党已被悉数铲除,此时再大肆搜查全城,不仅人心惶惶,且毫无意义。”
“就此罢手,或许不失为上策。”
明明已是深秋时分,
杨士奇的额头却已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始终冷静自持,无论是面容表情,还是眼神神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但此刻的杨士奇毕竟不过二十多岁,
这是他生平首次面对当今圣上,
还要施展筹划已久的计谋,又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要说全然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任何人初见圣颜都会紧张,
尤其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