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道:“来人,取百两银子送给费公公,聊表心意。”
费瑞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哭诉道:“殿下饶命,昨赏银的那位,已经被陛下遣往献王府了。奴才还想留在陛下身边伺候,实在不敢接受您的赏赐。”
朱允熥忍俊不禁,果然不愧是父皇,这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并处置了那名传旨太监。看来自己在宫中太监心目中的形象,怕是比魔头还要可怕。
“罢了,孤并无恶意,费公公不必惊慌。”朱允熥笑道,“公公且先去休息。”
费瑞却说:“奴才还要回去复命,不敢耽搁。”
话毕,起身准备告辞。
临行前,他又补了一句:“今日陛下还派人去了燕王府传旨呢。”
朱棣被姚广孝所惑,行径可疑,皇上已降旨训斥,自明日起,姚广孝须离开燕王府,迁至吴王府,由殿下严加管束,助其改过。此外,燕王的两位公子也将在明日前往吴王府。
得知三人即将到访,朱允熥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要好好款待他们一番。
随即收敛笑意,对费瑞道:“多谢公公告知!”等费瑞离去后,朱允熥拿起圣旨反复端详,转向杨士奇问道:“杨先生怎么看?”
杨士奇沉思片刻说:“皇上是在为殿下做最后的努力,用心极深。”朱允熥闻言一怔,追问道:“此话怎讲?”杨士奇答道:“确立储君是国家头等大事,涉及繁杂礼制,丝毫不能轻忽。”
“但若皇上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就顾不上这些规矩了。那时只能先下令立殿下为皇太孙,以免夜长梦多。”
“现在,皇上没有直接立殿下为皇太孙,而是让他以亲王之身监国,虽无不可,却与正式储君的地位相去甚远。”
“若以储君之名监国,朝中内外自会毫无异议。”
“然而,这些人只是隐忍,并未真正退场。一旦皇上病重,无力理事,或驾崩,他们便会再度活跃。”
“到那时,皇上即便想插手也力不从心,殿下若稍有闪失,局势将岌岌可危。”
“殿下以亲王身份监国,名分未定,他们便不会安分,认为尚有转机。”
“如此一来,皇上既能考察殿下治理朝政、协调各方的能力